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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樊竹君言辞中的讨好,卓玉锦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面前的仓房是用来配制逢春露不假,但仅是其中一道工序,处理过后才会加入附子,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拿到店里售卖。
卓玉锦性情肖似其父,如狡兔一般,不会轻易让旁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先前之所以做出伤心的情状,不过是为了让樊竹君生出愧意而已。
再过不久,她就要前往京城,到时候住在将军府,母亲只是庶出的姑奶奶,与家主的关系并不算亲厚,若是不牢牢把握住樊竹君,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奴才怎会精心伺候?
更何况身处天子脚下,要想寻一个不错的夫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参加女眷们举办的宴会,樊竹君出身不凡,有她带着自己,也能让旁人高看一眼。
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响,卓玉锦心情大好,带着人直接回到卓府,刚一进门,樊竹君便冲着丫鬟问了一嘴:
“俞先生呢?”
“晌午时出了门子,如今还未回来。”丫鬟恭声答道。
此时此刻,她们口中的俞先生脸色煞白,像没头苍蝇一般在昏暗小巷中乱逛。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方才那小厮还跟在他身边,哪曾想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俞先生头回来到汴州,人生地不熟,这巷中的院落十分相似,寻了半天都找不着路,脚踝处又传来阵阵痛意,当真难熬的紧。
第31章
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色; 估摸着再过不久便会落雪; 俞先生说不出的心焦,扶着墙壁不住叹气; 早知道出来一趟会如此不顺,他肯定会安生呆在卓府; 也好过被寒冷与剧痛折磨。
要是不能在天黑前找到医馆,躺在火炕上针灸; 他这双腿怕是就要废了。
瞿氏手里提着木桶; 将炉渣灰铺在门前,免得积雪压实太过光滑; 来往有人走动; 一个不察便会摔在地上。
听到动静,妇人往前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老者,分明是数九寒天,他额间却不住渗出热汗; 每隔片刻便用袖口擦拭一下,即使如此,眉眼处仍凝结出层层寒霜; 配上踉跄的步伐; 看着尤为可怜。
瞿氏是个心善的; 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孤苦无依的瞿易带回家中。
“老爷子; 您这是怎么了?”
俞先生见有人主动询问; 眼底涌起浓浓欣喜; 他佝偻着身子往前走,颤巍巍道,“敢问附近可有医馆,俞某在此处逗留太久,痹症又犯了。”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离着近的医馆这个时辰都已经关门了,剩下的便都在城东,从这赶过去少说要半个时辰,不如让我儿去雇辆马车,将您送过去,不如先进屋坐坐吧。”
俞先生都快被冻昏了,自然不会拒绝,他拢了拢襟口,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屋中,等坐在热乎的暖炕上时,才舒服地喟叹一声。
以往瞿氏住在小河村中,村里上了年岁的老人,许多都得了痹症,发作时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骨肉里穿刺,疼得人坐立难安。明明下午时天气还不错,谁能想到太阳刚落山便要落雪,当真不巧得很。
瞿易正在厨房里烧水,走进屋时,发现义母将一个陌生老者带到家中,浓眉不由皱起。
母子相依为命近十年,瞿氏对义子的性格非常了解,赶在他开口前解释:“老爷子痹症犯了,易儿去雇辆车,把他送到城东的医馆。”
即使屋内灯火昏暗,瞿易也能看清老头儿面色煞白的模样,他想起自己犯病时的情形,也没拒绝,边往外走边道:“您给他倒碗神仙酒,儿子去隔壁叫陈生赶车。”
听到这话,瞿氏霎时间反应过来,走到柜前,将深棕色的酒坛搬出来,舀了些酒水,也顾不上热,直接端到老爷子面前,扶着他的后颈,道:“这是我女儿配制的药酒,能缓解疼痛,您快喝点吧。”
就算正在遭受疼痛的折磨,俞先生也不信面前妇人的话,他这老毛病都二十几年了,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普通药酒能有什么用处?
他刚想拒绝,便有一股浓烈霸道的酒香直往鼻子里钻,那种味道比先前喝过的御酒还要诱人。
俞先生喉结上下滑动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先抿了一口尝尝味道,苍老面庞上透出震惊之色,赞叹道:“好酒!”
能不好吗?神仙酒是以清无底作为原料,又添了不少清冽甘甜的无名井水,最后加入多种药材配制而成,滋味岂有不佳的道理?
这会儿也不必瞿氏按着头强灌了,俞先生主动捧着粗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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