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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电话线,楚楚听见交谈声、笑闹声、还有电视台歌舞声,每一个音都在挑动她敏感脆弱的神经,挑战她对于迷恋对象的容忍度。
终于,他接起电话,客客气气说:“你好,哪位?”
她不知哪里借来无名火,烧得头脑发热,拿着听筒一个字不说。
“你看你,吃得下巴都沾米。”
楚楚隐隐约约听完这一句,属于女人的温柔玩笑。
接下来完全可以想象,她伸手抚过他下颌,他笑着说多谢,而楚楚在多伦多在电话前被彻彻底底忽视。
他一家和和美美,谁有空关心陌生人。
“啪——”一声,她摔掉电话回归现实,直直站在窗口,脑充血、气得要爆炸。
回到天安大厦,蒋琬问:“是谁找你?奇奇怪怪的。”
肖劲只说不知道。
同租友人都围在一桌,鱼蛋摊老板招呼他,“阿劲快来坐,喝酒喝酒,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明天会更好!”
肖劲举起酒杯附和,眉间深锁。
第23章 电话
第二十三章电话
愤怒过后是失落,她的想法太多,乱糟糟满脑子疯跑,个个都抓不住。
又想他,又恨他。
谁知道何年何月情根深种,一双眼离不开他,睁眼闭眼都是他半裸上身满头热汗画面,被多巴胺驱使,甘愿做痴恋奴隶,才会在丁的记事本内写下肖劲年龄血型电话号码,此后日夜盼望,只等他来。
然而他从不曾认证看过她,他当她是雇主、是晚辈,唯独不是女人。
她几乎痛恨起自己的青涩年纪,恨不能一夜之间多添十岁,蹬着细高跟,穿着低胸装走进他视野。
卑微得可怜。
或许这一场无声无息单恋是时候无声无息收场。
她推开窗,冷风来自极地,温度在零摄氏度以下远远偏离,将她的脸冻到麻木。
“叮——”电话响。
她全当没听见,伸手去玩窗台上的雪。
但电话机共用同一条线路,她不接,自然有其他人接。
许如双跑上二楼,咚咚咚敲她门,“江小姐有人找——”
她打开门,“是谁找我?”
“不清楚,电话里并没有自报家门。”他窃笑着调侃她,“不过声音好沉,有他,是不是可以告诉密歇根湖排队单身汉就地解散?”
楚楚装无辜,“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绕开许如双,攥着衣角跑下楼。
“你在楼上接就好了……”他喊出口,她根本不听,他想了想立即了悟,“噢,怕我偷听?打电话那位到底有多大魅力,搞得你魂都跑没影。”
远远有人回,“什么叫搞,许如双你注意用词好不好?”
到楼下,姜小姐正在收拾麻将牌,方女士在沙发前操控电视机,听熟悉华语播报即时新闻。
她深呼吸,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哪位找?”
那一位似乎在笑,即便悄无声息,她偏有第六感应证。
他开头称呼,“江小姐,新年快乐。”
听出是他,那一刹那心提到嗓子眼,砰砰砰乱跳,震得自己都耳鸣。因此昏了头,居然回一句,“快不快乐都不要你管。”
小孩子闹脾气,要等大人来哄。
他笑出声来,以一把低沉沙哑的嗓,拨弄琴弦一样撩拨着她,“生气了?”
“才没有!”她答得又急又快,唯恐泄露心事,“我赢了钱,心情好得很,为什么要生气?”
“赢了多少?”
“一千加币。”
“阿楚今年鸿运当头。”他又叫她阿楚,平平常常两个字,她十几年来听过无数次,只有他不同——
根本是圣音,令她毫无保留听他提点。
而她依然反复,“反正……反正都不要你管。”
“好……”
接下来是沉默,彼此斟酌措辞,彼此保留一线,都不敢说清。
还是她等不及发问,“你怎么知道多伦多电话?”
肖劲解释,“刚才向江先生江太太问好,顺带问到。”
顺带?什么叫顺带?
她深陷其中,敏感到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要计较得失。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去问她电话,可怜她自尊心作祟,脸皮又薄,这点小事都问不出口。
好在肖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