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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大拉住了水手头领王歪头,商议道:“咱们是紧着时候直到泉州,还是寻一个小港暂且避一避风雨。”
王歪头看了看天色; 用力吐了一口唾沫道:“当初在海上行走的时候,别说这般近海的风雨; 就是海上卷起大浪也是要走船!唉!只是这船实在不行; 只怕是拿经年的沙船还是别的船改的; 不敢冒险——我让水手们转舵靠岸罢!”
白老大也知这船不好,这也是没得法子了,姚家又没得自己船。这又不是捕鱼的小舢板,造这种大货船太贵了,就是那等专门跑商的人家也不定会置下这样的家伙。故而只得去行会租船,跑商的人家多,行会的船从来供不应求; 轮到姚员外这等没什么关系,又是后入行的自然就没什么好船了。
只是白老大不会把这话说出来,于是道:“那就靠岸就是了,总归是安稳第一,也不差耽搁这一点的!”
船渐靠岸,只是附近实在没得港口,于是沿岸行船,直到看到一处避风的小湾,船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靠近那小湾这才发现这儿早就泊了一艘船了,众人心里又是一紧——倒不是这小湾容不下两艘船。而是出门在外不敢掉以轻心,谁知这大雨天泊在这无人之地的船是什么船。若和他们一般是买卖人自然无事,若是海盗水贼之流在此处歇息,那他们哪里能善了!
只不过稍稍安慰的是,看形制那船也是载货的,倒不像那些强人用的风帆巨大,船身较轻。但是到底还提着心,怕这是那些人的伪装,这也不是没可能。
在众人担忧间船不再靠近,这时候那船上竟有人打出了旗语,王歪头听到底下水手报告,便十分欢喜地寻白老大去了。
白老大此时正和郑卓等三个伙计一同商议如何应对,就听王歪头道:“白管事!是好事!那船不是什么海盗水贼的船,要我说咱们是担心太过了,哪家蟊贼敢在泉州港口附近徘徊,这可是圣人圈中的开海之地,早先剿灭海贼不知多少回了,周遭的小岛烧了又烧,地皮都刮去三尺,哪里还能藏下这些贼人!”
说完这些他才说到正题:“方才那船上打了旗语,有些信息是咱们湖州水手才用的,那也是湖州船呢!隔着几千里路,水贼哪里能知咱们行会里秘密的旗语,定然是商船,还是咱们同乡!”
这时候水手间的旗语只有行当里面的人才明白,而且各个地方还有自己行会内秘密使用的一些,外地贼人就是知道,一般也只能晓得自己本地的。能打出湖州的旗语,基本上就能确定身份了。
两船相近这才能细看,果然是一艘商船,甲板上堆积了一些不怕日晒雨淋的货物,船上都是水手伙计,当中还站着几个老板一般的年轻人物。
其中为首的一个年轻人隔着船朝郑卓他们这船上众人拱了拱手,大声道:“竟是同乡!他乡相遇实在可喜可贺!鄙人是湖州静县人氏,姓王,单名一个松字。因与伙伴见着贵东家船上悬着的旗子也有咱们湖州徽记,这才遣人打了旗语,也是怕贵东家心中疑虑!”
众人听了这年轻人的话,又去看对面船上的旗帜,果然也有湖州徽记,只是旗帜朝着这小湾里头,他们原看不见。
白老大也大声道:“原来是王老板,咱们是湖州府人氏!多谢王老板热心,不然真是不敢近前!还要冒着风雨喱!”
之后大家又用湖州话说了几句江湖切口,这才真的放下心来,用板桥将两船相连,那王老板和他的伙伴到了郑卓他们船上——这是白老大相邀,要感谢他们这番热心。船上各样不便,但他们到底不是出海的船,经常会上岸补给,所以一桌饭菜还是整治得出的,只是这就不能求多么精细了。
只见桌上摆了八。九个碗,就是猪头肉、熏鸡、海鱼、肚、肺、肝、肠几样,然后还有一大盘实心馒头——这就当饭了。至于酒是没有的,毕竟海上行船,还有这一大船货,哪里敢不警醒,不许喝酒是行里的规矩。至多就是一些水手偷着喝酒,他们这些伙计却从不敢犯。
几人在桌前吃饭,没得推杯换盏,自然只能多说些闲话。先是互相叙了姓名,又多说了些湖州风物,那王松这才道:“却不想兄弟几个是走了好几趟这一路的了,我和我这些兄弟合伙跑这一回,这却是第一回,也不过是且行且看,战战兢兢的很,若是有什么差错哪里敢回家见老爹。”
说到此处他才低声道:“咱们本是行到了前头一处了,那儿倒是有一个正经小港口,名换云桥铺的,本打算今夜泊在那儿。却遇上了一遭儿意外,只能往回行避一避。”
白老大几人都被他的话吊起了兴趣,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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