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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白老大的聪明之处了; 要是一般伙计可能会极力不让‘未来东家’晓得这许多门道,就只为了能拔高自己地位,能多多分些红利。但白老大却想的很明白,一个是姚员外这些年都很照顾他,他不能这般没得心肝。二是这法子十分愚蠢,若是个昏聩的东家或许能被挟持住,但是换个精明的哪里行得通,只怕在他能要挟主家之前自己就能失了活计。
而且有了这一件事,只怕行内都能知晓,自己也就不可能再有前程,除非自己出来给自己跑商。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其中成本高昂还是小事,毕竟好多湖州年轻人都是合伙做生意。但是还有许多其他说不出的难处呢!譬如说着货源。
不懂行的可能会嗤笑,这世上难道还有拿着银子买不着货的么?的确是有的。若你只是民间散买,自然没得什么,但是无论什么货物变成大宗进出,那么事情都会变得不简单——哪怕就是都能拿到货,可是其中成本花费的不同也能吞掉他这种没得人脉的人的大半利润。
所以白老大早就想好了,自己是不会出来单独跑商的。只等到将来,姚员外家不再跑商,或是自己身体不行了,自己就收手。那时候自己就在湖州用这些年的积攒经营一个小杂货铺,这般也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因为他是这般想头,所以他如今自然是尽力传授郑卓,就是做任何事都是带着郑卓,让他能学到更多东西。郑卓是个知道好歹的人,晓得白老大是在不带一点藏着掖着地传授他本事,心里感激,平日里越发尊敬他了。
这时候白老大叫他做事,他自然没得犹豫的,立刻就坐到桌边帮忙算钱。钱不多,也只有几十两而已,对于湖州中等人家或许是一笔大财,但是两人都是跑商,算是见过世面了,过手过上千两银子。这时候都随意的很。
这一笔钱是在上一个港口得的——并不是赚了,而是倒找了回来的。这一路往扬州去,卖货少,多是要收各地土产。上一个港口收到一批外地贩来的棉布,这可是紧俏货物,毕竟天底下谁能不穿衣呢?绸缎又不是人人家里都能开销得起,甚至这棉布也不是谁家都能随意扯几尺回去制衣。
只有那过得去的人家才会买布料,再次一等的则是自家纺纱织布,最次的就只能全家没两身正经衣裳,大多补丁缀着补丁了。
总之,棉布的价格不贵,但是绝对是好销出去的货物——原主人也是一位布商,才开春就出门贩布的。只因为到了这一处有人传来消息,他老爹没了,便急着回家,没办法这才要急着出手这批货物。
既然是急着出手自然就要被压低价格,这也是常理。这样的货物就是不压价也是有赚头的,何况如今还遇到了这等好处,白老大自然不会放过,最后拿下了这批棉布。
一面算账,白老大一面询问郑卓道:“你刚才看了那些布料一回,保管还算妥帖?那帮子水手虽说是一起出门几回了,但到底不是一家人,做事粗糙,不心疼东家东西就罢了,咱们替他们描补就是。最怕手脚不干净,若有这样的,你先不要声张,只悄悄与我说。”
这就是白老大的老道之处了,虽然这些水手平日不见得有多少交情,但毕竟是一个出身,容易同枝连气。若是贸然把这种事儿抖落出来,弄不好就要出事,他们伙计人单力薄,又是在外乡水上,可要小心——大不了回了湖州再计较就是。
郑卓点点头道:“都看好了,怕受潮,一部分让大家挪了地方,午间多给大伙儿几个菜。”
这群水手的确不仔细,可能瞅着哪里方便就堆积在哪里就是了。不过这又不是他们自家东西,这样懈怠也是常态,就是换一班水手也是一样。至于加菜,那确实是因为劳累到大家了。
可别以为那些布料只有几箱几包,想着几个人一两趟就能打理完。这些布料他们甚至不说多少匹,而是只论重量。联想一下他们这四百料沙船改造的船的载重,那可是能装二三十万斤的货,虽然他们从来没装满过。
所以绝不可能是小打小闹,话说棉布生意也从来不能小打小闹,毕竟这样商品从来便宜。除了一些特别的料子外,贵的不过几钱银子一匹,便宜的只是一钱出头,其中利润就更少了。若是量还不大些,那他们这样大船跑商的就难看得上眼了。
两人合力到底速度快了许多,还有空闲说着到了下一个市镇要看看有没有去岁积存的棉花,有的话一定要多收一些。去岁松江织工罢工,可是棉布减产了许多。好容易风波平息了下来,松江各个织坊自然要加紧赶工,这时候棉花客们只怕早就汇聚在镇江了。多收些棉花不见得能多赚多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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