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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田埂头,一坐就是一天,抽着水烟,一眼不眨的看着一大片麦地。
‘春雨惊春清谷天’一句俗语中包含了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
而当中的谷雨有“雨生百谷”之说,是播种移苗、埯瓜点豆的最佳时节。
吴婉娇忙碌起来,在最靠近吴庄靠近河流被打理得最好的近百亩地留作了育苗田,她带领着庄里的所有人忙着浸种,筛选,给育苗田上水,犁平,上鸡粪,覆土再犁平,把浸得有点出芽的稻种均匀的撒在上面,再用耙子耙好。
他们做这些事时,五个村子的人都在边上看的看帮忙的帮忙,虽说有百亩倒也快。
布谷鸟的叫声从远处传过来,听得吴婉娇为之一震,是个好兆头。
空闲的田埂头,去年栽种的白柳也郁郁葱葱。
河堤大道两边是各两排的高大白杨,此树生长速度快,在春雨中叶子沙沙如同动听的音乐。
而靠近土丘附近,她全部种上了灌木类树木,最多的是枸杞,枸杞嫩芽是春季一道最好的蔬菜,而果实可以作为药才出售既经济又抗盐碱。
其次是紫穗槐,可以用它的枝条用以编筐子,庄子里养了大量的牲口,紫穗槐又是很好的绿肥和动物饲料。
而在自己庄子周边则全部种上了包括沙枣在内的几种果树,既抗碱又可以有果子吃。
最北边则种上了最耐碱的胡杨。
当初夏悄悄来临时,临集的天地,已经完全是另一番天地了。
绿油油的麦子渐渐变成黄色,再由黄色变成金黄一片,夏风吹过,翻滚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徐老爹和胡老爹这两个老头子,不停地抹着双眼,“老哥啊,我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这一辈子没做个什么能耐事,这件事,我徐阿大从头做到现在,我有功劳。”
胡老头点了点头,“是啊,想不到种了一辈子地,不如一个小娃啊。”
这边两个老头忆苦思甜,尽管这个‘甜’还站在田里。
吴家庄里为着小麦收割蓄势待发,所有农具、铺谷子的打场地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就等吴婉娇一声令下。
吴婉娇想起古代的夏祭,心想要不要也搞一下,后来想想又作罢,实在折腾不起,咱也不迷信,但是她让田壮实也就是田二郎放了开刀鞭炮。
仲夏的阳光很辣,可是对农人来说,有什么比丰收更让人感到满足呢!
两位私塾的先生由开头的事不关已到现在的震惊,穆老头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周先生两只脚在地上不停的走动,“不可能,不可能,这样寸草不生的地都能种粮食。”
罗根头看着黄灿灿的一片,也顾不得脸面了,“你们都给我下地去,下地后不准要世子妃一口水,只管干活,不要吃食明白吗?”
“爹,不吃,让我们吃什么”
“回来,让你娘给你们做着吃。”
罗婆子想反驳,可现实不得不让她低头受了。
张之平把他的父亲从金府郡接到临齐,两个人穿成平民在临集已经晃悠几天了。
张德梁看着被割掉一半的小麦,直惊叹,“果真非一般啊。”
张之平没有吭声,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世子妃正在地里亲自收割,穿着短揭,戴着草帽,已经坚持三天了。
“打听清楚了。”
“嗯”
“平儿,你八岁在做什么?”张德梁看着麦地,并未转头。
“我和夏小三两个人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整天上树下河,都不知被父亲您逮着打过多少次。”
“是啊,她凭一几之力,把父亲从京畿重地的府衙里救出来,九岁和四个大人整了一条学府街,十一岁和四个大人又通了一条大河。十三到今年十五岁把北地这个寸草不生的地长出一大片粮食。”说完转头看了看河堤上的白杨树,“她是如何做到的?”
张之平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这个状元都做不到。”
夏景皓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来临集了,事情没有打听清楚时,不敢来,可打听清楚了更不敢来了。
远远得看见张之平站在那里,他跳下马走了上来,听他们父子俩的谈话沉默不语。
见张之平朝他看过来,他把眼睛从远处那个女人身上移开,“在她八岁时,我们就见过了。”
“噢”张家父子一起转头看身他,等待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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