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页)
我编了一个勉强可信的牵强故事。当着老朋友的面撒谎,我觉得很难过,但是事实的真相比虚构的故事叫人更觉得奇怪——编造一个故事倒更简单更保险。我说我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这种病阻止了我正常地变老。这病儿是我小时候被发现的。医生说我只剩下五六年的活头。我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后被击垮了,但是因为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想尽力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
后来怪物马戏团来到了我们镇上。
“我碰巧遇到了一位特别的医生,”我撒谎说,“他正跟马戏团一起跑江湖,以便研究马戏团里的那些怪人。他说他能帮助我,不过我得离开家,跟着马戏团一起走——我需要经常接受观察。我把这件事儿跟我父母说了,我们决定让我假死,这样我走了就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但是看在老天的分上,为什么要这样呢?”托米大声问,“你父母可以跟你一起走嘛。为什么让所有人经受那么多的痛苦呢?”
“我们怎么解释这件事儿呢?”我叹了一口起,“怪物马戏团是一个不合理的流浪组织。那样的话,我父母只有放弃一切,跟我一起隐姓埋名。这样对他们不公平,对安妮就更叫不公平了。”
“但总归还有别的法子吧。”托米抗议说。
“也许吧。”我说,“可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件事儿。怪物马戏团在镇上只待几天。我们讨论了一下那个医生提出的提议就接受了。我想这些年来,我活下来了这个事实——违背了一切医学上成功的可能,证明我们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托米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现如今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膀大腰圆,大手大脚,身上的肌肉块凸凸着。本来一头乌黑的头发过早地脱落了——要不了几年他就会变成一个光头。他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一想到让一个孩子装死,然后再被活埋了,他就觉得恶心。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说,“也许我父母本应该另寻他法。可是他们在内心里是为了我好。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抓住了,尽管代价是惨痛的。”
“安妮知道吗?”托米问。
“不知道。我们从来没告诉过她。”我猜托米虽然没有办法直接跟我父母取得联系来核实我的故事,但是他可以去找安妮。我只得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即便后来也没有告诉她?”托米问。
“我跟我爸妈商量过这件事儿——我们一直有联系,没隔几年就见一次面——不过我们总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安妮有她自己的问题要对付,那么年轻就有了孩子。”
“是够难的。”托米承认说,“我当时还住在这儿。我不太知道她,不过我也听说了这件事儿。”
“那一定就在你的足球事业腾飞之前不长的时间。”我说,把话题从谈论我的事儿上岔开了。随后我们谈起了他的事业,他曾经踢过一些重要的比赛,还谈到了他退役后的打算。他现在是单身一人,但是他的前妻给他留下了两个孩子,当时他还在国外。“我只是每年去看他们两次,是在夏天。”他难过地说,“我希望等我不再踢球的时候就搬过去,跟他们离得近一点儿。”
这时候大多数演员和客人都走了。哈克特看见我在和托米说话,就打手势问我需不需要他留在附近。我打手势告诉他我没事儿,他便跟其他人一起走了。还有几个人依然坐在帐篷里轻声聊着天,但是离托米和我都比较远。
话题转到了过去以及我们的老朋友身上。托米告诉我,阿兰·莫里斯成了一名科学家。“还是一名相当出名的科学家。”他说。“他是一个基因学家——正雄心勃勃地搞克隆呢。一个有争议的领域,不过他相信那是大势所趋。”
“只要他不克隆自己就好!”我大笑着说,“一个阿兰·莫里斯就已经够受的了!”托米也大笑起来。阿兰也是我们以前一个最亲密的朋友,但是他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一点儿讨厌。“我不知道斯蒂夫在干什么。”托米说,笑容在他的嘴角消失了,“他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没跟任何人留下一句话就跑了。我在电话中跟他通过几次话,不过我直到大概十年前才见过他一次。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回家待过几个月。”
“我不知道她去世了。”我说,“我很难过。我喜欢斯蒂夫的妈妈。”
“他把房子和所有的家产都卖了。他跟阿兰一起租了一套公寓住了一段时间。那是在……”托米没有把话说完,还奇怪地瞟了我一眼。“你走之后见过他吗?”
“没有。”我撒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