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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衣负着手,目视竹林:“嗯?唐月亮到了,那么唐少先生可在?”西门饮恨摇头,她并没有发现唐少先生的踪影。“唐月亮只是傀儡和杀手,任何决定都是唐少先生在幕后操纵。我猜测唐月亮的突然撤退,该是出自唐少先生的指挥——可是,他们在青瓦台废墟,为的、也是同一件事么?”
“同一件事?”西门饮恨不解,但她接着问道:“还是为了‘忘情水’的传说?”青瓦台一战,她去得太迟,只来得及发箭解救嫣红被何去、何从困住之危。可是,自那一战之后,京师里便暗暗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忘情水’本在青瓦台沈镜花之手,但青瓦台未毁之前,她便通过秘密渠道,将这宝物转移到蝶衣堂容蝶衣手中……”虽然只是一个小道消息,可这寥寥数语已经足以陷容蝶衣于虎狼环伺之境。
“绝境!”容蝶衣肤如凝脂的脸在月光下显得一片无望的苍白。她舍不得纳兰公子,也舍不得蝶衣堂上下同甘共苦的姊妹。当一个人身陷绝境之时,即便是浑身是铁,又能挡得了几番风雨?
“大龙头,事情或许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吧?”西门饮恨仍然没有放弃希望。明日即是天涯,蝶衣堂笑傲京师的日子已经结束。西门饮恨握着肩上负的强弓,平生第一次感到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风正穿林打叶而来,明日一战结局如何,只有天知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么?”隔了良久,西门饮恨低声问道。她视容蝶衣如亲生姐姐,不愿意离别,但离别偏生无法避得开。“好了!”容蝶衣回答得很坚决,也很无奈。
“只能如此了么?”
“西门,自纳兰公子入狱直到咱们彻底断绝了要自官场方面救他这一个月来,为入天牢冒死救他,咱们已经折了九帮江湖朋友和堂内二十几名姊妹。”天牢,不是一个任人来去的地方。这一个月,西门饮恨也曾明着暗着入了天牢数回。“活阎罗”索凌迟早把自己的根基牢牢扎在天牢里,他若不点头,无论是谁,都进得来出不去。“铮——”西门饮恨想到索凌迟的手段,忍不住心惊。弓能通神,也无奈地悲鸣了一声。
“索凌迟,的确是块硬骨头!”西门无恨感叹。天牢里并非只有索凌迟孤身一人,西门无恨还跟索凌迟手下“天龙地虎”中的雷虎对决过,三十回合,未分胜负。区区一个雷虎,已经挡住了西门饮恨救人之路,真想入牢中,再救被施了大刑的纳兰公子出来,谈何容易?
只有劫法场,砸囚车,或许才是救人的唯一通途。容蝶衣亦非寻常女子,若不是万不得已,她岂能光天化日之下贸然出手?
西门无恨记起新月的话,迟疑地问:“大龙头,朝廷突然变卦要问斩纳兰公子,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陷阱?此话怎讲?”容蝶衣一惊,目光如炬向西门无恨扫了过来。“我刚刚见过了红颜四大名捕中的新月,她的意思便是如此。并且——这个结论肯定有她的依据在里面,咱们不得不防!”西门无恨一路回来,早将新月的话颠来倒去考虑了无数遍,不全信也不完全不信。毕竟,这一次的行动关乎蝶衣堂的盛衰生死,须得小心再小心。
“她的话?”容蝶衣虽在焦虑牵挂中,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陷阱!我也曾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可是,即便它是陷阱,我也得睁着眼睛向里跳!西门,你明白我的心情么?”如果束手让纳兰公子去死,她也决不可能独生。“西门,你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大龙头,我爱蝶衣堂一草一木,爱所有堂中姊妹……”
“西门,这样的爱跟男女之间的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如果世间存在这么一个男子,令你情愿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狂、为他茶饭不思——这一种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总有一天你会尝到的……”容蝶衣想到一直在牢中受苦的纳兰公子,眼圈一红,几乎要垂下泪来,慌忙别过头去,装着看窗前新绿。
“那好,明日一战,让我打头阵,替你前去!”西门无恨背过手去,抚摸着后背箭袋里的雕翎箭。在她手底下,每一支箭都是有生命的一般,勃勃地在她手心里跳动。头阵,是最危险的地方,她舍不得容蝶衣以身犯险,情愿自己先冲上去遮风挡雨。
“不,西门,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容蝶衣张开了自己紧握的右手,现出一枚精致的黄铜钥匙来。“我这么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便是为了这把钥匙。”西门无恨看那钥匙,长仅寸许,龙头雁尾,打造得十分别致精巧,躺在容蝶衣手心里熠熠放光。与其说是一把钥匙,倒不如说更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西门饮恨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