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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救了你。”
“公子……”
“你以为是我派人将你赶尽杀绝。”公子翌沉眸看他,口吻是淡漠而肯定的。
“不是你?!”瑶姬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激动地几乎要从榻上滚下来。
“不是。”短而柔和的二字,却仿佛是蕴含着强大的气势,决绝得令人不容置疑。“你可曾想过我又为何要杀你?”
“我……”
“既然并无出手的动机,我派人追杀你,又折回来救你,岂不是大费周章。纵然是对我再重要的棋子,恐怕我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他踱步走至窗边,静静地伸出手将雨点落于掌心,凝眸视着远方烟雨朦胧的山的轮廓出神。良久后,他深吸口气,淡淡道:“瑶姬,你如若不信,在以后的日子里,便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罢。”
瑶姬闻言,眉宇间微微拧起,忍着四肢百骸、撕心裂肺的痛感,只默默地下了踏,匍匐于他的脚边:“请公子追究属下不信之罪。”
“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是我的棋子,不是我的下属,只是我真心真意愿意深交的友人,你有自由和权利选择相信我,或者是背叛我,不论是做何决定,我不会怪你。”他亲自俯身将瑶姬扶将起来,素来淡漠平静的美眸,在说话的这一刻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那个叫瑶姬的男子,是他一生唯一在乎的友人,超脱于生死、权富、地位之外。
“以上,便是我想说的,至于你信或是不信,不在我的操控范围之内。”吟风缓缓起身,好看女气的手指理了理略微凌乱的长裳,眸疏浅影地望着东面的天际,不紧不慢地说着,仿若事与他截然无关。
“那么……瑶姬,去了哪里?”蔚染也不抬头看他,冰冷的瞳孔紧盯着地面,指骨狠狠地抠着黄沙,手臂上的筋络宛若要爆裂开,肩膀微微一动,好像在忍耐着不堪的过去,不一会,他的手指已被粗糙的沙砾磨得鲜血模糊。
“死了。”吟风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悲哀地望了沙地上的他一眼,慢声道:“为了不引起安的察觉,我连夜归了王宫,离开前留足了养伤的药和食物……”顿了一会,他微微叹息:“可是瑶姬他没有吃我留下的药,食物也不曾动过,待我十日后再去看望他时,已经浑身僵硬,死在了榻上。”
他永远都忘不掉,瑶姬死时的凄惨模样。身负重伤的他,畸形地趴在榻沿上,咬破了手指用嫣红的血在地上,一笔一划地艰难写下:“公子,在下负你。”之后,他大概就断了气,趴在床沿的半身滑到了地上,而下半身仍还留在榻上,这样连死都不得安乐的姿势就一直保留到十日后,他再见到他的时候。
瑶姬是个重情信义的男子,并且太过自尊和偏执,死者已矣,“负”字作何解释,已无法清楚。
他无法猜度瑶姬选择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许是指他违背了与他约定好好活着的信条,心怀愧疚;又或者是因为令纯洁无垢的孩子沾染上了满身仇恨,一生都无法逆转的杀戮,而无地自容。最有可能的是,他深觉自己对恩主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猜忌并给他埋下血海深仇的伏笔,而他不仅不计前嫌,还给予自己连绵不尽的恩惠和好意,对于血性男儿来说,这带给他的羞辱,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多、来得狠。
蔚染冷笑了一声:“既然瑶姬死了,话你如何说,如何颠倒是非黑白,也无从证实了。说了那么多,又有何意义。”
“阁下大概会错意了,我的本意并不在是否要令你相信此间几分真假,不过是将我所知道的告知与你。你莫要忘记了,你不念情爱弃守祢祯,无非是为了复仇,但如若这份血海深仇本就是子虚乌有,还有弃守的必要么?”
“我如若仅是想化解你我的私人恩怨,又何必待到此时此刻才与你道来。”彼时,他的唇角漾出一抹诡异的温柔笑容,缓缓地道:“况且,江湖之大,我结下仇家又岂止你一人,多你或者少你,皆是无关紧要。”
“最后……容我提点你一句,杀死你父亲的人,固然是我不错,但是你可曾想过,那一夜率兵来的人,若不是我,十五年后的今日,你是否还有命,站在我面前。”换作任何一人,那一夜,国师府都绝不可能有人侥幸活下来。
当年韩安仍是念念不忘并未斩草除根,故他十日后重返故地替瑶姬收尸后,又去了附近的村落买了具孩童的尸体带回去,并告知他那个孩子已亡故,韩安对于他这个兄长的话,素来坚信不疑,至此才打消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蔚染沉默了很久,淡漠问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