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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的木窗旁。
她低头看着,觉得自己的梦其实与一般的江南少女并无两样。
她好像还听见了剑穿过血肉,透骨的沉闷身响。
有一小片伞壁破了,飘飘曳至地上,是一盏红得良醇的灯笼,听谁说过,提着它一直走,总会遇到命里的良人。
伞盛放在胸前,剑在背后拔节,冰凉的剑身还绽着初破土时的嫣红。
“呀,都湿了,真讨厌。”红萝大惊小怪地出了声。
“哐。”陆翌凡手一松,直将剑弃入雨里,锋芒忽闪过他的脸,耀亮了那刻的面无表情。
骨鞭没了阻碍直击上右肩,那一记声响听得当下触目惊心。
心忽然就只余一地死灰,陆翌凡在倾盆大雨中面无表情,任那剑跌进凄风冷雨:“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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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玄夜一步接住了她,苏锦凉才不至于潦草地带着这样美的画倒下去。
陆翌凡抱住她的时候,已经不想再打了,怎样都不要了。
她浑身是血,浑身,都是。
他曾经听她玩笑时谈起过那次自己重伤时的事情,她说:“陆翌凡你可真沉呐,睡得像头死猪,我一路都在琢磨着怎么把你丢下去。”
他抱紧她,用力地搂在怀里,如今换她一身是血,他却只觉她轻得像风,他快要留她不住。
重砂傻呆呆地站在雨里。
那天的雨,落得像要吹垮金陵城。
寰照怎样赶,都还是晚了这一步,他看着跪抱在雨里的两个人,心头如遭钝击。
拼尽了心力,却还是护不得周全。
两个泥人,在雨中愈洗愈薄。
他忽然觉得这样无力,手上却还是虚虚一举:“门主有令,腰牌为证,苏锦凉革务留名,除任留责,带罪逐苑。”
他放下手,看见陆翌凡朝自己望过来,一张脸面无表情,全是水,湿淋淋地紧紧抱着她。
他望着他,忽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抱着她跨步行了出去。
重砂眼泪一涌,亦是上前扶住他,托臂一路护行。
魏紫身形向前欲追,寰照横臂直挡,厉喝:“门主有令!”
一行人被这一声厉喝怔住,皆不能动,举目任他们出门一路向外。
寰照手中的腰牌在雨中洗迭,冰凉顺着纹路流下来,直流进他心里。
粉幔舒阁,静雅不似人间。
那日,西厢的梨全被骤雨捣落在地上,残果败枝,她再也,没能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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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承了情就必要现还,一刻都等不得?
去年是她背着他独自咬牙奔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今日换他抱她一路淋漓。
他的脑子很简单,事情一多便会乱,搅在一起就要想不清楚,他与重砂在雨里不停的奔跑,两个人,紧张慌乱得都忘了要使轻功。
如果这一次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宁肯那日就是自己死了。
承着她的情永远的死去,再不想偿还这件事情。
其实苏锦凉还有意识,能感觉到重砂是在哭,这是她第一次见重砂哭,声音落在雨里叫她分辨不清。
雨打得很痛,落在哪都痛,她听见陆翌凡一直在喋喋不休:“不怕……疯丫头……就到了,一会就到了……我们还要去眉山,人都说眉山好风光……”
她知道自己终于是赢了,她又向他迈近了一步。恍惚间就浮了一畔微笑。
做一个姑娘,不打打杀杀,梳一式干净的头发,写手漂亮的字,在安静的一处过寻常生活。
不是为他,是为自己,她想这样活着,听他说着,就很想。
风大雨大,卷得整片竹林都要拔地而起,远远的,看见弱水家碧绿的竹楼,似醉在湖心欲沉忽然傍上孤舟。
重砂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竹林中哑得撕心裂肺:“弱水滚出来!你快滚出来!”
门匆匆被推开,急雨乘风扑入,淡青的衣裳被曳荡得步履艰难。
弱水匆匆迈出后,又继现一袭羽白,在倾雨中风吹欲去,怔然片刻,速踏阶而来。
所有的语言都太苍白,感知不够丰富,她心中的欢喜尚不能如尽诉说,只能挣扎着握紧他。
是他的温度,清冷中也能被她尝出暖意来。
她落入那个怀抱,悉获到那抹魂牵梦萦的味道。她只觉得肺腑太小,怎样,都容纳不了。
没有力气睁开眼,她反复试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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