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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总要夸着说我家的饭好吃,原本干瘦的孩子现在出落得眉眼俊秀。
我把这话学给孙玥听,她也同意,说没错,小伙计刚来时看着锈巴巴的,好像没喝过水,现在被包子同化了,看着肉肉的带着喧呼劲。
我无语了,孙玥这倒霉孩子夸人都跟包子脱不了干系,怎么她更象包子铺的人。
除夕上午我睡了个大懒觉,要不是乔大新同志催着让尝尝新炸的丸子,我就直接睡到吃年夜饭了。
厨房里江佑跟我爸守着油锅,等我过去拍板。每年除夕,家里要炸几盆肉丸子送给附近的邻居,焦黄的小肉丸子为我爸招来不少美誉。仅仅蒸包子的确有点浪费乔大新同志满身的烹饪才华,他手里随便做出几道菜就能迷倒半条街的人。
“闺女,尝尝咸淡。”我爸递过一个丸子。
我尝尝,“偏淡了,加少少盐。”
添了盐,江佑开始大力的搅拌着肉馅,这力气活现在我和我爸都甩手了,我忽然觉得家里有个男孩是件不错的事,起码让我爸轻松些。可惜林徽同志肚子不争气,生了我这么个丫头片子,还不顶用总想脱离家族事业。
“再尝尝,这回怎么样?”
“定了,就是它,你等着人家夸吧。”我顺手拿起一个塞进乔大新同志嘴里。
我爸很得意,嚼得咔咔的,开始得瑟,“给江佑一个尝尝。”
“我等会洗了手再吃。”江佑展开油花花的手。
“张嘴。”我拿起丸子送到他嘴边。江佑脸红了,长睫毛垂得低低的,害羞的把嘴微张开一点,哎呦妈呀,我真想夸他,您这是微启朱唇啊,不对,是猪唇。可咱是个厚道人,不能欺负老实孩子。我将丸子捏到他嘴边,让老实孩子自己叼。瞧这脸红的,至于吗。
母亲大人在院里往门和窗户上贴对联和福字,我过去侍候着端浆糊。家里的门和窗户太多,左一个右一个福字,寒风里冻得我使劲跺脚。我妈把浆糊瓶拿过去,指挥我回去换衣服,她买了春节的新衣服在正房。
母亲大人选的衣服总是端庄大方,可我喜欢青春靓丽的校园范,为了不跟她老人家发生争执,我总是一年四季的校服,心里盼着将来挣工资自己买衣服,想穿哪件买哪件,置一个大大的衣柜挂满了。
今年的新衣服是个缎面红棉袄,领口袖口镶着白色的绒毛,林徽同志拿我当兔宝宝打扮了,她不想想,她女儿已经是十七岁的大人了,这红棉袄是打扮三岁娃娃的呀。我叹口气,能咋着呢,换呗。
母亲大人跟了进来,看我穿了上下打量,“好看。”
我作个揖,“太太吉祥。”
“贫嘴,”她拿过梳子招呼着,“来,给你梳个辫子配这衣服。”
我的头发一直扎马尾,地地道道的马尾,粗粗的。头发这块我象乔大新同志,又黑又硬,他总说女孩子的头发应该软,头发硬的人倔,不温柔。我说不温柔就不温柔吧,有我妈这温柔典范怎么也盖不过她呀。
在我脑袋上摆弄半天后,林美人端详了片刻,接着说:“好看,你去看看。”
镜子里,一个红棉袄的小肉球,顶着两个惠山泥娃的发髻,一脸惊恐。母亲大人今天怪呀,不是为了打扮人分明是要吓人,傻傻的衣服配上两坨盘得象那啥的辫子,我要仰天长啸了。
“妈呀,你想干嘛?”
林美人今天真的不对劲,笑得很奔放,没了平日的娴静,“多好看。”
“不行,快给我拆了。”这副怪样子出去,能当避邪年画看了。
我妈拉着我乱挥的手,扯着去了厨房,让乔大新同志评判一下。
一贯对老婆盲目顺从的乔大新同志自然是发表相同意见,“好看。”
哼,他当然说好看了,他们俩是一个战壕的,我妈要说包子是黑的,他一准点头,说黑,黑极了,比煤还黑。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到过他公然对抗林徽同志的意见呢。
“你瞎说。”
我爸不乐意了,“不信?要不你问江佑。”
江佑这马屁精焉能放过这机会,立刻嘴咧得大大的,“好看。”
“你们三个串通好了,口径都一致。”我不满的嚷道。
“唉,”母亲大人叹口气,“闺女大了不由娘啊,我的话人家都不信了。”
天,林美人今天铁了心要毁我啊,惹她不开心了乔大新同志敢拿眼皮夹死我,我赶紧搂着她肩膀,“别介,妈,我信,我梳着,只要您高兴再梳两个也行。”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