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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的凳子上,手放在桌上,仿佛手里还握着鼠标,呆呆地坐半个小时,然后长叹一声,悠悠地说:“没了;
我们打牌,不再打拖拉机,打拱猪,谁输了,谁就到阳台大叫一声:“我是猪!”
有一次小贱输了,他跑到阳台上高喊:“我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猪!”
我笑了,说:“我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猪!”大家也都笑了,慢慢就没了声音,“不打了!”大头丢下牌走去阳台。
离校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把以前的信件全部重新看了一遍仔细地浏览着我曾经的梦想和爱情,一切都将远去…. 我把信放在走廊上,颤抖着点着火——既然带不走,还不如把它付之—炬。
大头搜罗了大家所有的书,拿到外面买了,两毛钱一斤。他顺手把钱递给旁边卖西瓜的,换了两个大西瓜回来——四年所学的东西,不过能换两个西瓜而已。
办理托运的人员进驻学校,我把需要带回去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给了他们。收拾柜子的时候,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里,我找到了一枚硬币,硬币上刻着三个歪歪斜斜的小字:“陈可可”’我拿着呆呆地看了半天,想了想,把它小心地放到钱包。
毕业聚餐,小丽也来了,她拉着阿纯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说:“吴愚,我敬你一杯。”
我仰头喝光杯中的酒,却看到小丽并没有动,眼泪从她脸上缓缓地滑落,滴入到杯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拿过她的杯子,说:“让我最后再替你喝一次酒:”
喝了一半,我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脸上,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趴在床上,看着那面我看了千百次的墙,在墙上我找到四个小小的字:“泪笑四年”,忘了什么时候刻的,记得是看过三毛的书以后刻下的。
大头抱了一箱啤酒回来。“最后一次喝酒了。”大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时相顾无言,大家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喝酒。
烛光跳跃着,映着每个人的脸庞,真实而生动。
这一切都要离我而去了,这些日子不再有,我心底里涌起一种苍凉的感觉。
对面的宿舍不断传来喧哗嬉闹的声音,大头皱了皱眉,仰头把瓶里的酒喝光,突然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冲着对门宿舍就是一脚。
门破了,大头嘶声吼道:“我贼,再吵我阉了你们。”
对门没了声音,大头满意地回到宿舍,又打开一瓶酒,放肆地笑道:“爽啊!”
大家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场景,都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141、大家约定好,离别的时候不许哭。我是第一个离校的,大头说他是班长,要亲自送走每一个人。
在候车厅里,大家仍然兴高采烈地笑笑闹闹,几位壮士甚至以揭露我的糗事为己任。
大头说:“老罩,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去跑早操;被小女生辅导员给逮了,还狡辩说学校叫我们充分发挥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你才选择睡觉的。”
“是啊!’’小贱接道,“我也记得,这厮死不认错,把小女生辅导员给气坏了,罚他每天早上去打扫篮球场。那时候,我们早上去跑早操,这家伙就扛把扫帚出门。”
“还有,”二胡说,“这家伙老不买纸,常常拿我的用,有一次我问了他一下,他还理直气壮地说用完了以后还我,靠!”
“这算啥,这家伙感冒,嗓子哑了,到处去跟人家说‘我失声了’,也不觉得丢脸。”猪爷说。
‘那次在图书馆,旁边暴多人,我告诉他我肚子饿了,他竟然指着我肚子很大声地说‘你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当时把我给气坏了。”阿纯也出来凑热闹。
这都是些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竟然被他们全扯了出来,并且还有意将它开成一个对我的批判大会,听着他们无情的控诉,我祈求:“时间,你快点走吧。”
进站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站台上黑压压的都是来送别的人。二胡指着那些眼睛哭得红红的人说:“丫的。没出息!”
我站在车厢前,笑着跟他们讲我伟大的人生抱负,大头笑骂:“就知道发财泡妞,把他抬起来撞屁股。”
不由分说地,他们抓住我的四肢把我抬了起来,不过不是撞在地上,而是抛向空中……
乘务员催促:“别玩了,上车了。”
他们把我放下来,大头头一低,歇了一会,又拾起头说:“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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