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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签名?我模模糊糊看见一道白影,白影指着我手里的纸说:“看看字据。”
于是我听话地朝看了一眼,想继续睡,白影又道:“签上你的名字,白狐也一样。”
白狐?我的阿雪?阿雪也要签?它会写字吗?我问脚边暖烘烘的白团团:“阿雪你会签吗?”
阿雪便用爪子蘸了朱砂,在纸上印下一个鲜红小爪,我呵呵笑,“阿雪签了,小虾米也签。”于是大笔一挥,夏米儿三个大字便跃然纸上。
画面到此没了,我讷讷地站着不动,娘啊!我被卖了,哦不是,是我卖了我自己!这个事实太让人无法接受。我猛地揪起阿雪的耳朵,“阿雪,瞧你闯了什么祸!你为啥要偷人家令牌?为啥要印上那一爪子?平日里不是很机灵的吗?都是因为你,我才签的!”它乖巧得出奇,破天荒地没跟我掐架,还呜呜呜地低叫着认错。我苦笑,算了,就知道你贪玩,学人家盖手印。咱俩都是被算计的。白羽定是耍了花样,诱我俩画押来着,那些片段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确是可以制造幻象,但你看到的仅是你的记忆。”仿佛看穿我的想法,白羽慢条斯理道,神情自若地拾起无意落在他肩头的桃花,那花儿仿佛因着他的触碰染了生气,他对着一树娇红展开笑颜,接着说:“此为第一堂课——摄魂。”
摄魂?我不禁在心里轻叹,真是个妖孽!不过如此人物,定不屑与我这种小角角说假话的。想到以后要跟这等人学此歪斜之术就忍不住哆嗦,我堂堂知府千金就这么沦落成名副其实的妖女,真叫人心酸。
“今后你在书院,与众弟子跟先生们学习,需尽早通过入门试练,否则我教你,难以服众。”
哦,不是他教我,那敢情好,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在一起,小虾米不自在。
“小虾米,你就知足吧!知道公子是谁吗?玄武国无瑕公子!”桑梓见气氛稍缓,又开始嘴贱了。
哦,那是挺稀罕,我在《玄武风流子》里读到过,听说在京城有个第一书院,这个书院也是奇 怪{炫;书;网},不教道德礼乐之乎者也,不授琴棋诗书弓箭骑射,唯开四门功课:谋算、心术、乾坤、医毒。又听说第一书院专出三公九卿之人物,为此慕名而来之人甚多,然非有天赋之人即是王公贵族也一概被拒之门外。无暇公子是第一书院镇院之宝,虽身在书院,但轻易不授课不收弟子。如此说来,小虾米虽然对这些歪道道不感冒,但也吃亏不大。
不过我不想让桑梓太过得意,眼睛故意扫了扫他被我踩过的脚,他见况反射性地跳开,离得远远的,嘿嘿一笑:“小虾米,你也别怪公子给你立那样的字据,你不知道,十座城池都换不来公子闭门子弟之名,五百万两黄金也就是便宜你了。你说你拜得公子为师,是不是运气好?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怒极,忍不住掐了他一把:“鲜花牛粪这话是这么用的吗?谁是牛粪!谁是牛粪你说清楚!”
“桑梓!”白羽弯起眉眼笑了,“莫要胡乱说话。”他从桑梓腰间拽下一袋东西递给我说:“为师的见面礼,走得匆忙,未做他准备,但此物,应是合你意的。”
我眨眨眼睛接过东西,见他和桑梓已经走出大门,便打开袋子,晃了一眼就傻了——金灿灿的一片,我抓起一把,金叶子啊,多么可爱!少说也有五百两!撇开卖身契不说,有个像白羽这样慷慨的谪仙师父也是很好的。我心花怒放,喜滋滋地追出门对准备上马车的人喊道:“谢谢师父!”
第五章 进京前夜的闹剧
上午回府里和父亲交代进京事宜,下午回去退王员外聘礼时被家人奚落了一番,是夜在白羽下榻的客栈住下,莫名的烦躁。
明日便要告别这个活了十五个年头从未离开过的地方,往后如何毫无头绪。父亲说,早在我十五岁生辰,拒绝了他为我安排的亲事,搬出夏府,就知道我这个女儿是留不住的。如今若我离开了肃阳城,日后不论是福是祸,他都不再插手。他的话与我意料的差不多,只是真的听来,却不免难过。
心烦,忒地心烦!我抓起软枕,霍地跳下床。伴着“哄哄哈!哄哄哈!”的叫声,我猛地甩起脑袋瓜子,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这样,蹦岔几下就没事了。书上说,在某个遥远的国度,这叫“蹦迪”,跳几下有益身心健康。我此刻光着脚丫,怒力地甩着头发,软枕在床上左一下右三下使劲摔的“碰碰”作响,末了丢到一边,疯狂地扭起腰臀,小腿时不时抽搐几下,嘴里卖力地喊:“啊哈!吼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