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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话语轻柔如风,在空气中慢慢的飘荡,伺机钻入她的脑海中,在她心上回旋。
茫然的眼神下,她吞了吞口水,“忆安,你是个好人,从前我没机会说也以为不需要说,但现在……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你能退出我和温斯顿之间的争端,咱们还能继续当朋友。”
“抱歉,我站在温斯顿那边。”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敌人。”
“静欣……”
“我会反击的,你等着瞧。”
是啊,她好强,她倔强,她从来不认输。
为了这件事奔波,本来就苗条的她变得瘦骨嶙峋,活脱像个骷髅头加上外衣,飘来荡去。
她无法放过自己,所以不能接受事实。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必须找到代罪羔羊发泄怒气。
但在她的内心深处更企盼着有朝一日,颜子谦会回过头,但妄想终归是妄想,没有成真的时刻。多数的时间,她沉溺于被害的气氛中,久久无法平复,脑海中甚至产生报复的念头。
沈静欣只赌一口气,她只想要知道,何以颜子谦如此无情的对待她。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追踪,散尽千金求取管道,不计成本也要有成果。终于探听到他即将再次踏上日本的消息,她特地埋伏在通往公司的路上,等着他经过的时刻冲上前去。
“静欣,别闹了。”在旁边的谢忆安拦住她的身子。
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她大声嚷着:“该停止胡闹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要什么?你到底还想从温斯顿的身上得到什么?”
沈静欣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那个始终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人,他竟然还点了根烟,优雅的吞云吐雾。为什么他能如此闲适,像个无事人般?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呀。
“要个公道,他毁了我的人生。”
“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别人承担他的生命,因为决定权从来不在别人的手上。自己犯下的错误该自己担,同样的,跌倒了再爬起来也是需要勇气。你该试着放开闭塞的心,重新检视你的世界,别继续将自己沉浸在忿怒的情绪中,那只会愈来愈槽。”谢忆安说得语重心长。
“漂亮话人人会说,你亲自来尝尝看这样的滋味呀!我已经活在地狱中,若轮到你头上,只怕你比我还不如。”
才多久光景未见,沈静欣居然变得如此狼狈,明明还是青春洋溢的年纪,竟苍老得像个历经生活摧残的老女人。
心痛啊,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今变得凄惨落魄,昔日光彩全失,连面孔都变得狰狞。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要讨回公道?”她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没有原因就将我辞退,我做错什么,让我明白呀。”捻熄手上的烟,颜子谦终于开口了,“因为你不该出卖我。”
他知道了!
内心最惶恐的事成真,该找什么样的借口解释呢?沈静欣哀求的望向谢忆安,但他却别过头去,不愿意承接那样的请托。
“颜济岷是你的父亲……”她涩涩的挤出话语。
颜子谦的嘴角掀开冷笑,“受雇于我之前,我已经明白告知,除了我之外,你毋需听命于旁人。”她急急的解释,“我怕你受伤呀。”
“是吗?你的关心还真让我感动。”他冷酷的扬起嘴角,“可惜你忘了,只要我想做,没有谁能阻止。但若我不情愿时,也同样没有人能强迫,就算拿枪抵着我的脑袋亦同。”
“我为你彻底牺牲过……”
“这几个字用得真好。”他甚至鼓起掌,“可惜,我只要求你在工作上的表现,其余的,对我皆像垃圾般不值钱。”
心全凉了,斥责声将沈静欣从迷雾中打醒,但已经太迟了。
当初她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让颜济岷牵着鼻子走,而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全身而退?她太了解温斯顿的个性,这种近似背叛的行径,着实很难在他身边生存下去。
但种种错误皆是出自于爱他啊,想天长地久的陪在他身边。难道这样的理由还不足以得到一个原谅,即便过去辉煌的战绩不足以赎罪,至少该让她有机会将功抵过吧。
恳求的眸子又飘向谢忆安。替她说几句好话,拜托。
“子谦,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谢忆安痛苦的望着她原本美丽现在却憔悴不已的脸庞,不由自主的开口求了情,“她知道错了,你何不……”
“我的人容不下错误,特别是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