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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告捷,滇南收复,白大人领兵,已到洛邑近郊了。”
乐歌浑身发凉,脚步一顿,须臾,才挺了挺脊背,缓缓走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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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四年春,滇南收复。葛氏族中,除葛洪一人侥幸逃脱外,几乎都死于战场。这场以滇南王为首的藩王叛乱,没有成就葛洪的顶级富贵,却让白子安一战成名。
立夏日,平南大军凯旋,皇帝率三公亲上护城桥来迎。红色毡毯铺地,一路延伸至西华门下,两侧鼓瑟齐奏,旌旗招展,场面宏大。
雍州城的老百姓倾巢而出,沿着护城桥里三层、外三层站立的满满扎扎。待白子安车马一入城,不论是身穿学子服的布衣儒生,还是双足不重履的商贾小贩,皆振臂高呼:“平南军万岁!大齐万岁!”声如雷鸣阵阵,经久不息。
田咫掌北军多年,见多了这种场面,对此嗤之以鼻。当下就对身旁的邢度舟轻声道:“贱民竖子,少见多怪!新军初练,自然斗志满满。听说楼望那老儿,为怕将士们临阵怯场,下不了狠心为国卖命,专门求了皇上,新军将士服役除抵扣赋税之外,若有战功,予以爵位……授爵以庶民,千百年来都不曾听闻!这起子贱民,还不豁出性命去猛杀乱砍,图个侥幸?如此新军,指挥起来,如臂使手,白子安此战不胜也难……他还真将自己当作个人物了!”他说罢,冷哼一声。
邢度舟只是笑笑,抚须道:“昔为鸦雀低声,而今响遏行云。白宏远仕宦出身,往日功名,全凭父荫,今日倒算扬眉吐气……”滇南一役,邢家派往双方军营的细作皆有回报:白子安行兵作战保守有余,魄力不足,若非神灵庇佑,几次都险些着了葛洪的道。胜之勉强,实非将才!邢府的幕僚、门客们听罢,皆哈哈大笑,惟有他一人对此表示不解:就算白子安不是将才,可楼望确是不世出的名将!到底是楼望老迈不济,还是新军故意藏拙?他揣测数日,一直疑虑难消。
正思忖间,白子安已到西华门,他翻身下马,叩谢皇恩!皇帝犒赏三军,按级分封。礼仪从午后热闹到黄昏,待礼毕,众人渐渐散去,白子安才有机会单独面圣。
君臣饮酒,酒酣时难免多话。戌中时分,白子安从广弘殿内阁出来。听王舟说起:“朔阳侯瘸了一条腿,如今连侯府都不愿回去,只在行馆落脚。”白子安脸色大变。出了西华门纵马急驰,转眼便到了布衣街的藩地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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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绮雯来开的,白子安见她在此,初闻韦璧伤残的担忧之情,顿时消解了不少。他心里明白不过,对于韦璧来说,绮雯是一剂再好不过的“良药”。
“睡下了?”白子安朝绮雯拱了拱手。
绮雯摇摇头,朝他做了个请势:“没呢,正自己同自己下棋呢。”
白子安一边随绮雯入内,一边问道:“伤得如何?”
绮雯听他问起,神色虽不改,可脚步微滞,低声道:“左腿废了,往后走路都得靠木杖。
白子安与韦璧相交多年,知他平素最在意仪容风度,衣饰冠带样样经心。父亲白利天初见韦璧时,曾有一赞:出入从容,风姿特秀。实难想像韦璧瘸了一条腿会是什么样?他胸口一紧,脚步迈得更急,转眼就来到阁外。
绮雯掀起门帘:“你们说话,我去泡茶。”
韦璧倚窗而立,一动不动,似已凝固成木胎神像。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将他的侧脸映得犹如透明一般。
听到声响,韦璧回过头来。白子安与他相视,只觉他瘦了不少,眼眶下隐约有些乌青,可仔细再看,又觉得他风姿依旧,似不减当日。
“怎地?不认识了?”韦璧眯起眼睛,“啧啧”调笑道:“你看我的眼光,怎么跟看相好似的?”他边说,边从窗台边取过木杖,撑在腋下,一拐一拐的走到榻边:“放心吧!我韦璧可不是乐坊霍坊主,又不靠样子吃饭,废了条腿,就不能活了?”
白子安脸色阴沉,眼眶也红了,只看着他不说话。
“宏远一路奔波,我未能前去远迎,当罚半壶!”韦璧坐在榻上,丢开木杖,摸索着从软褥中掏出一壶,打开壶塞,室内顿时酒香四溢。
“腿伤忌酒!绮雯居然由着你胡来?”白子安一把夺过他的酒壶。“嘘!”韦璧将中指按在唇上,目光紧紧盯着门帘:“别嚷!被她知道可了不得。”
“既然害怕,还要偷偷摸摸?”白子安又好气又好笑。
“本侯会怕她?”韦璧轻哼一声,道:“对付女人,千宠不如一顺。顺了她的意,这耳根子才能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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