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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隐温柔地看着她,熟练而轻软地理了理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阳夕舞温顺得有些异常地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我昏迷了多久?”她问他,声音有些沙哑。
“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不能再那么激动了,那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
白色的窗帘被微微地挽起,她看到有阳光优雅地照射进来,很明朗,却有些刺眼。
床边的柜子上,白色的蔷薇淡雅地插在水晶花瓶里,白色的花瓣,颜色很晶莹。花瓶里的水,平静而清澈。
“我想出去走走。”她喃喃地说,语气很轻,很淡。
“我陪你。”
“不,你留在这里,我想一个人出去晒晒太阳,不想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隐沉默地点点头。
医院的小花园。
天气很好,很多病人都在家属或者护士的陪同下,幸福地晒着太阳。
医院里的太阳,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阳夕舞找了一条干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她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深紫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身后,在阳光下发出幽弱而颓废的光芒。
她的眼神很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琉璃娃娃。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很客气的声音闯了进来。
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一这个身形很纤瘦的男人,他和她一样,穿着朴素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她友善地朝他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她的旁边坐下。
他的长相很温和,看起来很舒服,给人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他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很柔和,优美得无懈可击。
“小姑娘,你是新来的吧,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你。”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很随和。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那当然,我都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这里的哪一朵花开了,哪棵树枯了,哪个护士结婚了,哪个医生生孩子了,我都一清二楚。”他洋洋洒洒地说着,仿佛在炫耀一件特得意的宝贝一样。
忽然,阳夕舞注意到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斑驳的花白色,与他年轻的脸搭配在一起,很突兀。
她敢肯定,他的头发不是染的。
“你的头发。。。。。。”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
“医生说,我这叫衰老症,是天生的。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前几天,我的头发还是黑黝黝的,就在这几天,它突然就开始变白了。”
她耐心地听他说着,目光带着近乎麻木的忧伤。
他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他吵,反而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生动。
“这几天啊,我的记忆还开始衰退了,慢慢的,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时候一觉醒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像是在无聊地跟朋友闲话家常一般,他的神情很平静。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投下很神圣的光辉。
“被你忘记的那些记忆里,或许有对你很重要的人,这些,你都不在乎吗?”她问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既然忘了,就忘了呗。我觉得啊,如果那些人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再说,如果我真的对他们很重要的话,就算我忘记了,他们应该也会来找我的。既然他们没有来找我,就说明我对他们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么,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地对那些忘记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他的话,让阳夕舞灰暗的意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在苍茫的沙漠中,寻找到了一片新鲜的绿洲。
那种感觉,是明亮而震撼的。
她决定,不再为那段遗失的记忆苦恼了。
忘记的只是她一个人,既然那个人没有回来找她,就说明,她对于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那她,又何必要执迷不悟地去把那段被埋葬的记忆挖出来呢。
顺其自然,这样,对大家都好。
阳夕舞抬起头,看着湛蓝得纤尘不染的天空,笑了。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经历了重重洗礼后,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小姑娘,我得回病房了。对了,我叫乔炎,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阳夕舞。”她看着他,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