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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听她吐语如珠,恰似新莺出谷,乳燕呢喃,声音既柔和又清脆,极是动听,想起当日吞下的汤药,一时口内发苦。也不过一个闪念,便收住了心思。
“小子何德何能敢惊动公主大驾,舞阳不过家奴,遵王命而已,请公主不必介怀。”舞阳惶恐地站了起来,连忙有抱拳躬身。
“乖巧!”淡淡远山微蹙,澹澹清波流转,终是吐了两个字。
舞阳躬身侍立一侧,不言不语,咂摸她的真实用意。
“都说你极其聪慧,不妨猜猜本宫的来意。”娉婷看着舞阳色温貌恭的脸,唇角一勾,笑道。
“小人驽钝,请公主明示。”
惊雷之后,大雨如泼,自轩窗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好生干净。
“这是十万两银票,离开轩辕一醉远走高飞,否则——”
娉婷粲然一笑,樱唇微张,露出雪白如珠的贝齿,笑的有如寒梅绽雪,白菊染霜,美则美矣,却是阴森森冷如三秋。
“——你会死的很惨!”
舞阳心中一哂,急忙惶恐拜服在地。
“小人是王府家奴,惟主子驱使,主子不许,舞阳便不敢自专。”
“倒是不怕本宫么?”
“怕!十分怕。”舞阳谦卑答道。
“念在你救了我一次,本宫格外开恩。”娉婷手持扇子敲着桌子。“舞阳,离开轩辕,本公主便不难为你。钱拿去——自己快活一生。”
“谢公主恩典,小人不过肩担一颗头颅,银子钱便不必了。”舞阳站起后退一步。“承公主开恩,小人明白如何做。”
“本宫问你一件事,据实回答,否则——”娉婷看了外面侍卫一眼。“轩辕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舞阳头垂得更低。“腋下似乎有三颗黑痣。”
“左还是右?”
“左!”
秀眉一挑,娉婷轻启朱唇,笑了起来。
“舞阳,舞阳!”冷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马车到了,王爷已经回府。”
舞阳听见,撩袍站起,双手一抱拳。
“公主,我家王爷离府前有话,若舞阳不能按时归府,便会剥了我的皮。小的先行告退。”
“你见过公主?”
“恕小人眼拙,不知公子为谁!”
舞阳长睫微垂,撩袍倒退了出去。
交锋(下)
舞阳一身玄色遥�郏�辜羲�置嫖薇砬榈卣驹谛坛⊥猓�欢园调铟铐�硬辉�肟�蛟谛烫ㄉ系墓酥胸┑穆砹场�
经过四十三日的等待,文起帝终于当庭下旨十日后,将一直秘密关押审问的顾中丞押赴南山车裂示众,夷灭三族。文起帝在朝上对冤死的左相之事并无额外交代,百官中也无人当庭提及此事。
曾有三五个言官上奏此事,直言对冤魂当有交代,昭告天下还无辜者一个清白,可惜如雨落泥塘,没有激起半分涟漪,所有奏呈均被留中,没了下文。是皇帝不肯承认当初草率下旨诛了叶氏,心有不虞,还是另有千秋,这三五个言官虽私下暗暗揣摩,终不敢置喙。
桓居正卧病多日后,忽一日意外被文起帝招进了宫中,弟兄两个宫内宴饮至深夜,桓老王爷夜里便宿在了宫中。次日晨起,这讯息便已经广布了京中。三省六部官员,一个个混迹官场,个个剔透,于是三三两两又有几份折子上承要求为叶氏平反冤案,还叶家一个清白。
留中的奏呈终是起了些作用,几日后京都遍贴布告,将顾氏所为昭告天下,舞阳趁四老陪同自己出门之际,悄悄撕了一张自己仔细的观看。四老心知肚明,没有人出手制止,只能冷眼旁观。
舞阳将一份告示读了数遍,妄图从里面再多翻出些自己盼望的言语,终是失望。告示中虽然提及顾中丞十数年前诬陷叶相谋逆之事,却只是三言两语描述顾氏诬陷已故重臣左相叶之信,致使叶相无辜受戮,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如今天理昭彰,处顾氏极刑以儆效尤。
本已经大白天下的事,再次被人刻意淡化。
这便算是对无辜冤魂的一个交代?舞阳淡然笑着捏碎了告示,愈加沉默了下去。
听着围观者乌泱乌泱的吵闹声,想着自己的心事,舞阳冷漠看着,嘴角渐渐翘了起来,一抹清冷滑落。
“师弟!”
石非远远看见舞阳站在刑场外,甩开双肩迈大步走了过来,对着舞阳身边不远的四老拱手行礼,这才走到了舞阳身侧。冰冷的手按在舞阳的肩上,抖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