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那…… ……”颜生轻歪过头,黑发淡淡地垂落。
“玦姬。”万俟汀玥将竹笛搁在木桌上,半侧着身对着湖面。
不知何时,风已停息,他的发静静地垂在身后,如同一尊完美至极的雕塑,他用一种很轻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似是说给自己听,“是玦姬。”
站在他的侧面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颜生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三分无奈,三分悲悯,剩余的,却是不知。只是那种复杂的神情只在一瞬间,而后淡淡一笑,“他来了。”
他来了。
那衣衫的色泽,如同燃烬天下的那般红艳,却偏偏在他身上穿着,多了几分清然素静,略长的衣摆在地面上随着步伐的前进,细细地翻滚;洁白的瓷面具上深紫色的兰花妖异地绽放,缓慢而又细致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神话;泼墨似的黑发散落肩头,而身后的,自然地垂及腰部,更像是一层墨色的毛披,白脂玉簪而束,高贵而淡雅。
即便是随意地走路,他的姿态仍是从容优雅到叫人直看着痴了。
他就是万俟玦姬?
和昨晚见到的那个布衣人又是不同,再去回想那双眼睛,却发现早已是美得模糊了。
“玦姬只说他带了白遥兄回来,我竟没想到公子成了小姐。”万俟汀玥也是微微愣神,不过顷刻间便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走向站在桌边的万俟玦姬。
“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女装挺不习惯。“颜生耸了耸肩。
“但听着口音像是官腔,白姑娘既然不是浣城的,莫不是别国的…… ……”万俟汀玥问道一半,却又是不语。
“是,我是浣城人,只是少时离城十年了。”罢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难怪,”万俟汀玥抚了袖优雅坐上石凳,随意道,“只是,汀玥还有一问。”
颜生立马悄无声息地提起了警惕,语气依旧和风煦暖,“但说无妨。”
“颜徊。”万俟玦姬终于开口,语气十分的平淡,声线清冷,似是知道与不知道也无所干。
颜生看着他们。
一个温润如玉,淡若仙神;一个清冷妖异,华如血莲。
他们的神情举动都很随意,风轻云淡的美。
但她不能说。
她也不敢说。
皇帝换人坐了,还是那个姓氏;右相也换人坐了,也是接着下代,这几天明察暗访,却没听说颜松叛变的事,不然颜徊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颜松会放弃他的野心?她不信,打死也不信,她曾经偷偷翻过颜松的书房,纸上白纸黑字记载的光是为了培养人才就花了大量的银两,仅仅这张纸泄露出去,就是满门抄斩也死不足惜,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浪费了几十年来的心血,她心知肚明;再说这两个人,万俟玦姬是大商唯一的亲王?万俟汀玥不也姓万俟么,不是他的同胞么,那他是什么身份;这个万俟汀玥进得了望月楼,还可以在最顶层建座,看来他的身份也可见一斑,若说他是假名,那又会是谁,又或者两个人都是假名,但那晚她的口误又惹得他们诧异,没道理;再者当今天子不姓万俟,万俟玦姬又如何是亲王,有问题;人说官场险恶,颜徊既是右相,权位极高,自然朝中树敌众多,这二人若是与颜徊相峙,根据昨晚万俟玦姬可以悄无声息地放倒水错来看,自己泄了底细又打不过他,倒成了拖累;况且这二人对她有所隐瞒,那她也不必以实相对。
思索至此,颜生暗自弯了唇角,微低垂着头,双颊胭红:“我,我是…… ……”
“白姑娘?”万俟汀玥怕是被被她突如其来的表情变换吓到了。
“我是…… ……我原是颜府的丫鬟,因为,因为…… ……”颜生诺诺嗫嗫的,脸颊愈发红润,“仰慕公子…… ……所以,所以被夫人赶出来了。”
颜生微撇过头,挡掉眼底的不安。
我不想骗你们,但是我还什么都不清楚。
很自然而然的,她的举动被认为是害羞。
“你为何身中剧毒。”万俟玦姬淡淡问。
“这…… ……”大哥,你是真岔诶,“我不知道,这病是出生就带了的,一年才犯一次,所以夫人,老爷都不知道。”反正没人知道颜家小姐得了这种怪病。
万俟汀玥依旧看着她,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问,只说:“白姑娘如今可是想回颜府。”
“想,可是夫人…… ……”
万俟汀玥这次没有接语,只静静地看了颜生半晌,浓色的眸子参了一丝复杂,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