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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玦姬默了半晌,一声轻笑:“不是我还能有谁?”
颜生来不及追究为什么他会突然笑,只是听着他这话…… ……莫非,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哥哥?
颜生正想试探试探,突然听见树影后似有人在讲话。她站住脚,正想侧身提醒,却见万俟玦姬也站住了脚,甚至扒开树枝往发声地看去。
颜生黑线,她从来不知,原来大名鼎鼎的商央璟亲王竟然喜 欢'炫。书。网'做这等听墙角的八卦事。
颜生本想嘲笑一番,但又觉得那边甚是吸引人,便也拨开树枝看去。
良久叹道。
令钟辰啊令钟辰,任你是下定了决心,依是放不下你那金贵的哥哥啊。
六七章
人们永远无法说清太液池的水究竟是清澈的还是浑浊的。白天的时候看着它,碧蓝的水面如同泛着波纹的水晶,却深深看不见池底,将眼睛再凑进点看,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一片,似是没有底,似是有繁密的幽蓝色水草,要将人生生缠绕下去。夜晚的时候看着它,皎洁的月光罩住了整个太液池,一片银灰,那池水也变成了晶亮的银,反射着人的倒影,你分明看不见池底,却又不知是说着水到底是清澈还是不清澈。
它太深了。
有风拂过,太液池的水面泛起了浅浅的波纹,搅乱一池银亮,舞出纷乱的姿态,凉亭之中,少女支着下颚望着池面愣神,不知想起什么,神色悲怆,又似想起什么,唇边弯起了笑,这在别人看来,像是魔怔了一般。
这少女,便是阿诺——易容后的令钟辰。
明明昨日才是中秋,然而今夜她的思念更甚,眼眸处似是又出现那少年,青衣缱绻,笑若梨花,一双桃花眸子浓丽温暖,额心的朱砂小小的一点似缀上的宝石。
是啊,放不下,她也从未想过要放下,只是…… ……离开,永远的离开,独自思念就好…… ……如此而已。
“阿诺。”身后有人道。
令钟辰认出了那声音,却觉得没有以往那般局促不安,或是欣喜若狂。她是令钟辰,认定的事情便再难改变,所以,她只是回过头,一脸诧异地模样:“令…… ……大人?”
令贤臣微皱眉,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挑了位置坐下:“想家了?”
令钟辰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想了许久,她才道:“不想,家…… ……它暂时还在我身上放着。”
“暂时?”
“恩…… ……不久之后,它就不在了…… ……我不要它了。”令钟辰说这话的时候,感觉颇为轻松。是啊,她的哥哥,便是她家,她爱这个家爱了这么多年,现在,她不要它了。
令贤臣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默了半晌,他又开口:“阿诺…… ……这个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呵,”令钟辰笑了笑,“不记得了,我就只知道自己叫阿诺,或许取名字的人是想要我遵守诺言,也许是想要我忘记诺言…… ……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由心就好。”
令贤臣点点头,看着令钟辰:“记不记得,我上次与你说你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令钟辰心下微惊,又记起颜生已经给她配了换嗓的药,便也不怕,笑道:“只是像,大人你说不是吗?”
“像…… ……只是像…… ……”令贤臣也笑了笑,继续道,“就如同你的名字一般,阿诺…… ……阿诺,诺言并不是那么容易遵守的,人总是要顾忌太多的东西,我总想给她最好的,我将倾力于她,但自己是总觉得还是不够,我想要遵守诺言,我想,我要让她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但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在背后看着我离开,我明明不想这般,但是左右有险,一步错,步步错,我甚至有时候在想,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走上这条路,然而事实不允许我回头,不允许我后悔。”
令钟辰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令贤臣会与她说这些,然后她又笑了:“就像一局情势险峻的棋盘,步步经营,处处防范,要猜着对方,要思索着未来与现在甚至是过去,要算计着每一颗棋子…… ……是这样吗?”
令贤臣不语。
令钟辰将手伸过凉亭的围栏,素白的指尖滑过,将刚刚平静的水面撩开一道道涟漪,原先的平静被轻轻打乱,银绸乱舞,没了章法,却又美丽动人。
“打乱,将整个棋盘打乱就好,不过是一场棋,何必煞费苦心。”
淡淡说出这句话,令钟辰坐回了身子。
令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