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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
唐从容一直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炭炉边,整个人都恨不得钻进炭炉里去。实在无法想象,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有一手“花漫雨针”威震江湖。
四个人虽然辈分复杂到让人眼晕,年纪却差不了太多,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唐从容与凤延棠也不用像初见时那样客气,唐且芳更是天底下第一随和的人,才见面第一天便一口一个“小棠”。
每天喝完粥,花千夜与唐从容下棋,唐且芳与凤延棠要不旁观,要不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唐从容棋力极佳,不比花千夜差。两人下到后来,每一步都要思量许久。屋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温暖如春。融融的炭火映着花千夜如玉的肌肤,竟似添上一抹胭脂色。花千夜轻轻地皱着眉、咬着唇,凤延棠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替她细看棋局。
他的棋力远不如两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意见。但是这样靠着她,暖意融融,整个人懒洋洋地,不愿再动一下。
可惜这样的日子终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风起的下午,京城快马送来的一封信中止。
字迹清雅秀逸,花千夜认得,这是清和的手笔。
“清和说,父皇病重。”
凤延棠抬起头来,脸色有些沉重,“千夜,我们得回京城。”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一部 染花身 第七章染花身(1)
京城的冬天更冷,干冷,多了一分肃杀的味道。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清和与韩进迎上来。凤延棠一面扶花千夜下马车一面问清和:“皇上病情怎样?”
“御医说是当年的旧伤复发。”清和回道,“皇上年纪大了,体力不如先前,这一次,很是危险。”
“我已经托唐从容请央落雪进宫替皇上诊治,差不多这两天就会到。”凤延棠皱眉吐出一口长气,“但愿能来得及。”
“这两天二王爷频繁进宫,动静不小。王爷,我们得抓紧时间!”
凤延棠沉吟,眸子似乎暗下来,他向花千夜道:“你先回房休息,我晚上去看你。”
花千夜知道皇上一病,储君未立,大晏朝廷动荡不安,正是凤延棠忙碌的时候,轻轻一点头,扶着如环回房间。
到了晚间,凤延棠却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清早,才匆匆过来,同她吃了早饭,即刻便又出门。
如环叹息,“唉,一到京城,王爷就要忙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就留在唐门,你们俩多好啊!”
花千夜没有说话,心底里却有一丝遗憾。是啊,如果他不是王爷,如果他们可以一直待在唐门,每天早上赖赖床、聊聊天……那样的日子多好呵。
可是,凤延棠就是九王爷,这是上天注定不可分割的身份,也是不可抗拒的命运。纵然在唐门再幸福开心,他也仍旧要回到京城来的。这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她无声地叹一口气。天真冷,檐下都积了许多冰棱子。如环把厚毡的帘子放下来,隔绝门外的寒气。帘子才放下,外面脚步声就响起了。花千夜以为是凤延棠去而复返,一看却是管家。花千夜请他进来坐下,命如环倒茶。管家托着茶杯,沉吟,再沉吟,再三沉吟。
花千夜见他总是欲言又止,温言道:“管家有话请说。”
管家皱着眉,放下茶杯,叹气,“这话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在上个月,家里出了件家。”
“什么事?”
“这……唉,该怎么说呢?心悦姑娘她疯了!”
“心悦疯了?”花千夜吃了一惊,“怎么疯的?”
“说疯也不像,我瞧她人是清醒的,只是满嘴胡话诋毁王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就想等王爷回来再说,可是王爷一回来便同清大人出门,我只好来找王妃。看看把心悦姑娘怎么办才好。”
“她好端端突然这样吗?”
“可不是!头一天她出了一趟门,晚上回来就跑到荷花池边上哭,然后又去原来秋月姑娘的屋子里哭,哭着哭着就说起疯话来!”
荷花池?秋月?
花千夜心头一惊,有什么东西阴阴冷冷地滑过。像一只冰冷的手,穿过凤延棠的柔情,穿过那些时候的甜美时光,轻轻地,在她的心尖上捏了一把。
她的脸色白了白,“带我去看看。”
“王妃要小心。她有时好好的,有时却会突然发狂,拼命让人放她出去。我怎么能把她放出去?万一那些胡话被人当成真话可不得了!”管家一面说,一面在前面领路,把花千夜带到后院偏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