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缟素在臂上缠了一匝,卫将离转过身道:“我有一个法子,直捣白骨灵道宗门,若杀得了巫马南,白骨灵道势必解体。”
他们还在着眼于如何报复白骨灵道一个分舵,卫将离便忽然提出要去捣毁他们宗门。待他们反应过来,都觉得卫将离简直荒诞——
“妹子,你可想好了,别的不提,巫马南可是江湖上成名三十年的老鬼,说是邪道宗师也不遑多让,我们当中不可能有人敌得过他的!”
“我能杀得了他。”
闲饮一滞,道:“你认真的?”
“对。”
闲饮知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去做,不管周围的人同不同意。便叹道:“就算死了一个巫马南,还有其他的巫马东巫马西,你有何依凭白骨灵道会因他瓦解?”
“两个理由,一,杜枭徐廉本来是在白骨灵道所在的鬼苍山活动,忽然被外调,又在我们刚要结盟时急于杀了乔大哥,除以此向宗门邀功不做他想,说明白骨灵道内部也不安定。二,巫马南的门徒在日前掳劫妇女,又趁酒劲密宗设立的寺庙里取乐,惹怒了密宗,后来便将这些门徒的首级送到了鬼苍山。”
“只是一些门徒罢了,密宗从前是不计较这些的。”
“反之,当密宗开始计较这些,说明白骨灵道这条走狗已经被养得够肥,是时候下刀了,他们只是缺个理由,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理由送到密宗面前。”
“……”
他们还记得初见卫将离时的模样,那时她总是会笑得无忧无虑,仿佛世间的烦恼从不属于她,她只要任性地走着自己喜欢的路就好。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强迫自己以这样深的城府来揣测谋算自己的对手了?她……还只有十七啊。
众人一阵心纠,闲饮倒是接受得最快的那个,抄着手道:“这会很难,很有可能最后我们都死了,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赢了赢一壶酒,输了输一条命,你们还敢赌吗?”
闲饮笑了:“筹码不行,两壶才够。”
三月十九,在鬼苍山下的樵夫还在盘算卖柴的钱给白骨灵道交了今年的平安钱后还够不够买夏种时,鬼苍山上便已是一片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
人们看到,一个臂系白麻的少女,受尽嘲讽地上山,在她下来后,提着一颗人头的臂上,那缕枯寂的白麻,已是腥红如血。
樵夫远远地望过去,只觉得那少女提着的人头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些高头大马上见过这么一个人。
待看到在那少女走后不久,鬼苍山头大火烧起,樵夫便坐下来,喝着半壶浊酒看了许久,将钱袋揣进了怀里,提起柴刀,自言自语地往回家走。
“总能睡个安生觉了……”
……
在鬼苍山之事后大约有半年的时间,闲饮再未见卫将离笑过,而在她不笑的这半年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杀伐果断得像是一个行伍出身的君王,不知不觉间,她的脚下已然白骨如山。
碧眼苍枭,以一种并非江湖人的霸道,闯进了所有人的视野。
在此期间,那与她一同闯鬼苍山的十八个兄弟为根基,建立清浊盟,因卫将离杀了首恶巫马南,便以她为盟主。
密宗很快注意到了这个飞速崛起的势力,曾经以招揽其挂一个法号的形式妄图让他们成为继白骨灵道之后新的傀儡,卫将离的答复就是将来当说客的僧人断去四肢送了回去。
密宗大怒,通令武僧围剿清浊盟,岂料清浊盟人少而精,且只收武艺高强有自保之力的人,想抓一个要挟他们都难。后来密宗还不死心,甚至找到闲饮这里,暗示他若愿意拿卫将离的首级献给密宗,密宗便能收他为外家亲传,并赐予朝廷官职。
——我爹恨不能给我买个官儿让我当我都不去,你算个篮子?
闲饮跟卫将离也混得久了,当时也没回绝,话说得很暧昧,让那密宗的说客误以为他有所异动,欢喜地召集奉命灭清浊盟的势力来围剿,却让清浊们把这些个人捆作堆丢到佛寺里连寺烧了个精光。
这下算是与密宗彻底结下了梁子,但诡异的是,无论卫将离怎么去烧密宗的庙,莫说密宗深层的精锐力量,连一个法王动没有出现在双方冲突中,仿佛是刻意在回避卫将离。
无人制约,甚至于朝廷的州府派了不少官差来调查过后,都回报说此事难管。清浊盟的势力便很快从夔州扩散到了整个北蜀大地。
不过卫将离向来乐于对密宗以各种形式挑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