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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容皱眉:“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秦嫣赶紧让自己回过神来,她仍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是你也在啊,为什么不是你呢?”
“这正是可恶之处!”他用那块帕子将那金针小心裹好,说道:“如果我在场,去救人的可能是我,可是他们知道,若不是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出现在那个宴席上的。”
“这怎么会知道啊?”秦嫣斜着看他,别人又不是你小爷肚子里蛔虫。
翟容说:“我这次回来,族老要让我从我哥手里接回翟家。今日主座也是让给我的,而我是不愿意担这个家主之位的。我只能避开席面,先前我不是带着你去香积寺看风景么?”
秦嫣点点头,若不是她恳求,他确实没有打算去看“蔡玉班”的演出。
心中将翟家主和翟容对比了一番,觉得翟家主分明比眼前这个少年人更稳重,更可靠,族老们的头脑中必然淋了雨不曾晒干。秦嫣此时意识到了他在跟她说起的,可能是翟家的隐秘。便闭口不语了。
翟容明白她的心思,道:“这并非什么秘密。只不过你刚到敦煌来并不清楚,我哥是庶长子,我是嫡长子。翟家都觉得他名不正言不顺。指使你那姐妹行刺之人,对于翟家是有一定了解的。”
秦嫣低下头,手上的茶杯依然还有残温,哪怕是看起来富甲一方的翟府,也并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她想到戏台边,翟家主那长长的眼尾里微微含有的笑意,他看着轶儿的目光,暖得能令人融化。
这样亲和可敬的人,也会被人盯上。
秦嫣说:“可是,翟家主也没有去救人。只消他不过去,丝蕊无法刺杀他啊。”
翟容撇她一眼:“有你这么一个全力施救姐妹之人,他当然不会出手了。”
秦嫣低头一想,的确是,翟家主坐在舞台正对面,她从乐师座位去救丝蕊,翟家主那个位置是能够看到的。按照翟容的说法,翟家主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也能够分辨出,秦嫣的能力还是能保住丝蕊性命无忧的。
翟容一拍桌子,茶杯乱跳,也吓了秦嫣一跳,他怒道:“真是防不胜防!这河西之乱,哪里都有刺客!”指着秦嫣道:“你身手这么好,你是不是个刺客?”
“……”
翟容步步紧逼:“你在大泽就满身破绽了。你知不知道陈应鹤先生为何连乐班都不进了,不告而别?”
秦嫣听着他说话,手指不觉握紧了那厚润的案桌边沿。
翟容剑眉微敛:“其实傅老先生和冲云子道长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是陈老先生帮你遮瞒过去。进了敦煌城,他一介布衣,没法为你挡了。你说说看,你到底来刺杀谁的?”
秦嫣被他吓得不轻。
不过,身为扎合谷“草字圈”公认最好的两大“刀奴”之一,她有着抵赖到底的顽强。
她睁大眼睛,并没有如弱女子般嘤嘤而哭的姿态,她自知自己本来就没那种小女儿身姿,做出来也是惺惺作态。
她昂头接住翟容如刀的目光,略带一些怒色:“身手好一些就是刺客了吗?我阿耶从小就跟我说,别以为这世上会有男子保护你,除了阿耶一个都不可相信。我从小练武,就是为了少受辖制!”
“可怜我阿耶……他、他……”
秦嫣沉默了一下,似乎心痛难以再言,低下头身子颤抖。
翟容静静坐着,等她不再发抖,问:“你阿耶是谁你怎么会流落此处”
秦嫣沉首半日,仿佛鼓足勇气一般,轻声道:“是……是图霍尔这个贼子。”
“图霍尔”翟容毕竟久不在河西,对这里的匪帮不够熟悉。
“是!”秦嫣做出下定决心、和盘托出的模样,“他、他将我逼出南云山!我好不容易趁驱逐东图桑,圣人大赦天下浮浪人,拿到了这份‘花蕊’的公验。如今有了安定的日子。我要去杀什么人?这世间什么人值得我去动手?”
翟容问:“南云山……图霍尔?你是谁?”
秦嫣挪出坐席,膝行至翟容正面,低低拜伏。翟容将她扶住:“不须行礼,你说给我听。”
秦嫣点头,开始“移花接木”,将南云山的那件惨案缓缓说给他听。
秦嫣曾经去南云山执行过任务,对于南云山的状况十分了解。
南云山是个响马山寨,幽若云是南云山十三鹰的幽九州之女。去年在一次抢劫驼队中,结识了一名出家之人,法名慧彻。她一见倾心,那出家人一心礼佛西行,不愿接受幽若云。
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