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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悄然而至。
赵潋又穿上了一身红裳,纯正色大红罗绸,勾勒得身姿更窈窕纤长,犹如软红素波。赵潋本来胸脯饱满,被暗纹缠藤的裹胸熨帖地裹着,秀颈间一串红珠玛瑙,额点梅花钿,发簪深红珠,步摇轻曳,雾绡如云,灿如玫瑰。
教前来的杀墨一眼便看惊了,君瑕善解人意地将他正要掉下来的下巴往上一推,轻笑,“你不用跟着我。”
“啊?”杀墨不解,明明公主也没说不让他一起去啊,他还从没见过汴梁的花灯呢。
赵潋已经红袂翩然地走了过来,将裙裾轻轻一拈,微微屏住呼吸,忐忑地问心上人:“好不好看?”
君瑕轻笑着点头。
赵潋欢喜了,将他的手臂勾住,朝杀墨扮了个鬼脸,“你回去罢,我只跟先生一个人出门。”
杀墨瘪了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公主一手挽着先生春风满面地出门了。
以往君瑕喜白,今日却很实在地换了低调且优雅的紫衣,墨发用深紫的绸带系了一束,飘逸地垂在身后,赵潋很喜欢,她的心思不能让君瑕眼下就知晓,但他如此配合地不着白,赵潋简直怀疑他和她心有灵犀。
出了门,两人信步沿着天泉街,折入天玑,星罗棋布的汴梁街坊,仿佛昼伏夜出,到了此时才方营业似的,灯火璀璨,还未走近,便见五色莹莹然,垂于街市头的彩灯招摇飘曳了。
赵潋是头一回与君瑕一道出门,也是头一回见他走路的模样,不疾不徐,从容有度。
赵潋忍不住就松开了他的手,甚至怕自己打搅了这份从容,她有点赧然,“你说你的腿受过伤,这句话是骗我的?”
他脚步微顿,侧眸道:“不是。确实受过伤。”见赵潋狐疑,他轻轻一笑,“确实坐过一段时日的轮椅,眼睛也是,确实瞎过。”
所以才能演得这么像吧。赵潋暗暗腹诽,但还是忍不住心头密密匝匝的疼,将忧色浮上了眉梢,君瑕便知道她又在担忧销骨之毒作祟了,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下回发作至少半年后了,不用替我担心。不是出来的玩的么,开心些。”
赵潋笑了起来,“那好罢。”
她攥住了他的手走入长街花灯深处。
叫卖烧饼的也支了几只彩色花鸟灯笼在架子上照明,吆喝声听得出很卖力,赵潋嗅到糖葫芦的清香,伸手就掏出了两只铜板,买了两只。
但买完才想起来君瑕不吃甜的,赵潋只好灰溜溜一笑,假作都是给自己买的,悄悄地都舔了一口,沾上了自己的口水。
她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君瑕忍俊不禁,“莞莞,我以为你会给我一支,怎么你都吃了?原来是故意拿来馋我的?”
“没、没。”赵潋悻悻地想,你不是不爱吃甜么,但既然他想要,她看了眼已经沾上了自己晶莹的口水的糖葫芦,只好支起一朵笑容,“那,我再去给你买一支。”
赵潋说着一扭头,右手里的糖葫芦就让人抽走了。她惊讶地回眸,君瑕已神色自如地将那支她舔过的糖葫芦含进了嘴里。赵潋的脸颊登时鼓了起来,“喂,那是我吃过的,有……有口水。”
君瑕道:“我不介意。”
他认真地看了眼糖葫芦,“这是我第一次吃,挺甜的。”
赵潋被三两下弄得破了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君瑕在反撩她,撩得一本正经,让人又心动又心痒。
但是君瑕不像是骗她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略感新奇地笑道:“原来传说之中的糖葫芦是这个味道。”
赵潋忍不住可怜他了,“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糖葫芦?那可真是个没有童年的可怜孩子……”
君瑕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赵潋猛然想到她小时候拿融化的糖葫芦水捉弄人,给人在脸上点面靥的往事,心虚地拽着君瑕往里走了一截,走入了人群深处。
四周都是来往的男女,相依相伴地,共看花灯。
路边摊摆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儿,除了花灯,还有彩绣,各色瓷器做成的动物,从前往后依次排开,次序井然,赵潋看到一旁的少女正支起下巴瞧着情郎,她的情郎小臂上套着十个竹制圆环,原来是在套彩。
这种游戏赵潋幼年时很喜欢,只见那个少年郎扔出了九个,一个都不曾中,少女也不气馁,旁观者都甚为可惜,直至第十个扔出,准确无误地套中了一只瓷兔子。少女登时雀跃起来,“套中了中了,阿郎你真厉害!”
少年郎和少女于是相视一笑,脸颊都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