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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嗤笑一声:“璎珞,你也老了!”
魏璎珞白眼一翻:“臣妾再怎么变老,也比皇上年轻十六岁……哎呀!”
“还敢不敢说?”弘历伸手捏她的脸,如捏一团橡皮。
“不敢不敢!”魏璎珞挣扎道,“臣妾都这把年纪了,皇上就别掐我脸了,万一掐出皱纹来!松开!松开啊!”
继后静立门前,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
一时之间,手中的冰镇莲子汤如有千钧重,十根手指头已无法承担其重量,几乎下一刻就要脱手而落。
“……不必禀报了。”继后喊住要进去通报的李玉,勉强一笑道,“本宫先回去了!这碗冰镇莲子汤,千万盯着皇上不可多饮,别伤了肠胃。”
李玉嗻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那碗莲子汤,望着她略显萧索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心里道了一声可怜。
威风八面,执掌六宫,但皇上待她与待令贵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回了承乾宫,继后在镜子前站了片刻,忽然卸去浑身上下的端庄贤淑,一把将桌上的胭脂水粉扫落在地,然后发疯似的怒吼:“他们在笑话我!他们全部在笑话我!”
“娘娘!”珍儿扑过来抱住她,“所有女人都会老的,令贵妃也会老的!”
“她?”继后嗤笑一声,回过头来,“可她比我小十岁,比我这个老妇年轻十岁!”
珍儿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一个男子的声音插进来,淡淡道:“太后也老了。”
两人循声望去,见袁春望不知何时进了屋,反手将门一关,对她二人笑道:“皇后娘娘,太后年届七旬,却从不担忧,为什么呢?”
这个话题越来越危险,珍儿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阻止他,便听继后轻轻一句:“……你想说她靠的是儿子,而不是丈夫,是吗?”
“娘娘英明。”袁春望笑了起来,“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娘娘,您可想明白了?”
继后冷冷盯他半晌,忽道:“去慎行司领四十杖。”
不管她想没想明白,一个奴才,一个劣迹斑斑的奴才,竟怂恿着主子起这样大不敬的念头,就该罚。
“是。”袁春望没为自己辩解,从善如流的领了罚。
倒是珍儿,对他一往情深,不忍见他受苦,开口想要为他求情,却被继后狠狠一瞪,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珍儿,他刚才说的话,一旦传扬出去,必定牵连本宫,若非看在你的面上,就是活活杖毙了!”继后阴沉着脸道,“休要为他求情,也休要再提此事!”
她口口声声叫别人不要再提,却接连几天,辗转反侧,睁眼闭眼都是这件事,都是袁春望的那句话。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娘娘,您可想明白了?”
继后拒绝去想,但又抑制不住类似的念头,煎熬之下,头发又白了几根,拉开抽屉,看着里头越积越多的白发,继后开始吃紫河车,说白了,就是婴儿胎盘,此物腥味极重,沾染在身上,即便用厚厚香粉掩盖,也隐隐能闻出些味来。
弘历自是闻出来了,却只是摇摇头,对左右道:“罢了,皇后想要永葆青春,就像璎珞说的,人之常情,不必追究了。”
他知道了,那魏璎珞自然也知道了,唏嘘一番,便不再放在心上,拿起一柄绘着小桥流水,美人浣纱的扇子:“我喜欢。”
又拿起一颗粽子糖,对着阳光照了照:“我也喜欢。”
“粽子糖是给九妹的。”一只手从对面伸过来,拿回去了汤包,又转而去拿她另一只手的扇子,“扇子是给七妹的。”
魏璎珞左右手都空了,急忙抱住最后一样木板年画。
“这是给小十五的。”永琪连最后一样东西都不留给她。
魏璎珞眼一瞪:“我的呢?”
桌上地上,放着一大堆礼物,有色彩艳丽的绸缎,有匠人手作的木马,有香甜软糯的糕点,永琪一个一个指过去:“七妹的,九妹的,小十五的,小五十的,小十五的,还是小十五的……”
魏璎珞眼巴巴等了半天,直到最后一件礼物也分配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瞧你,真偏心。不光我什么都没有,妹妹们的也比小十五的少。”
“七妹和九妹有太后疼,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小十五——”永琪规劝道,“十五小时候身体不好,您带着他疯跑了两年,现在 是个很健康的孩子,不过,他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身为皇子,不学无术,将来如何立身处事,他懂事之后,会怪你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