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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再说一句。”
“说句别样的来。”
“人家小情人,你说个屁康健,说个房中……”一语未出被人掩了嘴。
耍猴人自个也笑,欢欢喜喜归扰了铜钱,扔进腰间竹筒里,又见时候不早,捧了一捧的长生果与何栖,唱到:“送你长生果,杏花插满头;剥个长生果,喜事年年有;吃我长生果,烦恼不上头。不求此生长,只愿人成双。”
何栖两手兜着满满的长生果,见沈拓的眼里是兜不住的喜意,大煞风景道:“给你作下酒,只炒得焦了些。”
沈拓听了,一时倒愣在那,半晌方道:“怎好吃了,是阿翎的心意。”
施翎惊道:“你我兄弟,我只送你一捧长生果作心意,也忒小瞧人了。”
沈计背着手摇了摇头。
沈拓真想给施翎一巴掌,你刚才倒是聪明,现在倒又一窍不通。
何栖看着沈拓瞪着施翎气咻咻的模样,拿手帕包了长生果,打了个花结拎在手中,笑道:“不过与你玩笑,谁个给你吃?既是我的,自留了家去当零嘴。”
沈拓立马笑了,又道:“丁阿婆店做得好蜜饯,我明日买了你看书时吃。”
“好啊。”何栖眉眼弯弯的,“她家吃食做得干净。”
人群渐渐散去,沈拓自然而然地牵了她的手,随着人流慢慢归家。
何栖想:这回他的手心倒没汗。干燥,温烫。
第二十三章
时下民风开放,闺阁女子只要不是孤身一人,偶尔出游并不是特别出格的事。只是,世上总有一些尖刻之人,瞧个一眼半眼的,就以为自己拿捏到他人的短处,满心的鄙薄。
那晚看猴戏的还有赖屠户家的,她推掉了女儿与沈拓的亲事,本有些心虚,遭了丈夫一顿打后,反倒觉得自家更加委屈,不多时又得知沈拓与何秀才家的小娘子议了亲,在家中对赖屠户道:“你看看,你为你那沈侄儿鸣不平,他可有半分把自家放在心上?这才多少时日,他倒议上了亲。”
赖屠户被气得笑了,道:“你不愿把女儿嫁他,他另定了别家小娘子也是有错?”
赖娘子搭拉着嘴角:“谁个不让他娶,也太急了些,囡囡都还没定呢。”
赖屠户让小丫头给他捏胳膊,冷笑:“你女儿倒是金贵,还不许人越到她前头,她是什么人物?这般厉害。”
“去。”赖娘子一把扯开小丫头,心道:当初买来时细仃仃的,一两年的好饭食倒养得水嫩起来。不由疑心她与赖屠户有首尾,将人打发去厨房烧水,自己接了小丫头的活,嘴上埋怨,“你当爹的,一点也不操心女儿的婚事,倒说了一筐的风凉话。”
“你不是说在与何富户家在议亲?”赖屠户动动脖子,赖娘子那老姜似的手,差点没刮了他的皮。
“男女议亲,哪有女家巴巴催着的。”赖娘子道,“没得让人看轻了囡囡。”
赖屠户手又开始痒,想想也不好天天打自个的婆娘,悻悻作罢。女儿的婚事都还两知,她倒好,还拿捏起架子来。懒怠理这个蠢婆娘,自个躺榻上睡了,气得赖娘子逮着小丫头就是一通骂。
偏偏何富户那边一时没什么消息,赖娘子虽自负女儿生得好,家中又富足,不愁嫁女,到底有点不安起来。
安慰女儿道:“囡囡莫急,好饭不怕晚,那何秀长才家的小娘子定了沈拓这家中死绝了,不知生得什么模样,说不得就是见不得人的丑妇。”
赖小娘子拿手绕着衣带,咬着唇道:“阿娘管沈家定的什么人,夜叉天仙,和咱们家也没什么相干。”心中却也觉得何家女怕有什么不足之处。
这两母女俱是见不得人好。
等赖娘子看猴戏时见了沈拓身边的小娘子,狠狠吃了一惊,虽然穿得像个贫家女,头上连根像样的钗都没有,生得倒真是好看。当下心里不是滋味,猴戏也不看了,归家对赖屠户道:“今日看猴戏,倒撞着了你那沈家侄儿,他定的那个小娘子不是个庄重的,黑灯瞎火跟着小郎君在外逛,行动妖里妖气,轻浮得很。”
赖屠户揣了钱袋会外室,没好气道:“你管他娶什么娘子,连杯喜酒都混不上,多事。”
赖娘子咬着牙,目送赖屠户扬长而去,恨不得生啖那外室的皮肉。心底生出一股气,誓要把女儿嫁入高门富户。
隔日赖娘子厚着脸皮蹬了何家门,何家娘子倒是十分热情,请了她在花厅坐下,笑道:“怪道蛛丝打了头,原是有客到。”又高声唤丫头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