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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对面,眉目间满满的温意与讨巧,看的郭嘉骨缝直发痒。
乡里习惯,要看谁家的妇人贤不贤,就是要看她的脚步码的准不准。男人进院门,那饭不早不晚,热气腾腾,就得从厨房里端出来。
天家的公主,郭嘉不则手段要圈进家门,是想压在床上想尽千方百计对她好的。但她根植在骨子里的,似乎依旧是如何给他做个贤惠善良的妻子。
郭嘉意欲对她好一点,又怕夏晚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一倔就折回王府去。可真正一味装大爷,耍脾气,吓的她和孩子都颤颤兢兢,又着实于心难安,捧着碗搅团,看似五王八侯的大爷,心里却是十五个桶子打水,七上八下。
夏晚见烛台越燃越小,站起来去剪烛花,剪完了顺带把烛撑过来,准备给郭嘉在饭桌上照亮的,经过他身后时,便见他的衣衽背后那一块,赫赫然一抹胭脂红。
瞬时,夏晚想起在朝堂上,文贞站在郭嘉身后的样子。
以她的身量,便掂起脚来,也吻不到郭嘉的后颈,况且满堂文武,站在侧面的人总会看到她的所作所为,所以,那并非吻的,应当是她故意拿口脂划上去的。
当就是故意要刺她的。
郭嘉顶着这么大的个幌子,在外跑了整整一天,不知该说他呆还是说他傻。
但这是否恰恰也证明,到如今他都未对文贞起过防备之心?
吃罢了饭,夏晚主动收起碗筷,去洗碗了。
郭嘉转到西边厢房里,这时候甜瓜已经习完了字,上了床,正靠在枕头上读书。
见郭嘉进来,孩子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清清秀秀的小家伙,身上一件青褂子,两只眼睛漂亮的叫人盯着就挪不开眼。
郭嘉跟儿子睡过两回,小家伙团在他怀里,细腿儿搭过来,暖烘烘的,绵乎乎的,小羊羔儿一般,叫郭嘉一直忘不了。
夏晚在厨房里叮叮咣咣洗着碗,他便有心要跟儿子躺一回儿,才躺上床去,甜瓜立刻反射一样就滚到了床里侧,一脸的戒备。
孩子第一次对性有认识之后,就不习惯和父母同寝同宿了。因为安灵圣那厮,小甜瓜第一次对性有了认识,从此之后,也就不是孩子了。不过他倒没有抗拒郭嘉躺上来,在里侧躺了许久,试探着问道:“大伯,你才是我爹吧。”
郭嘉唔了一声,嘴收不住的咧开来笑着:“你怎么发现的?”
甜瓜笑的满脸胀红,指着自己的脸,道:“照镜子发现的。”
孩子头在荞皮枕头上抵来抵去,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大伯,你往后不要再欺负我爹了,好不好?”
他说的爹,自然是郭兴。
郭嘉讶然:“我何曾欺负过他?”
甜瓜到底在郭嘉面前不敢放肆,嘟囔道:“我总见您吼他的。还有我小叔,您也经常吼他。”孩子有些怕,长长的睫毛不停忽闪着,小心翼翼,在看这话是否要惹这个亲爹生气。
郭嘉对于两个弟弟,因他们一个蠢,一个总爱走偏门,确实见了就是非打即骂,听儿子这样一说,生来头一回,才觉得自己往昔怕是错了。
他以为的正道,不一定就是他们想走的,而他们,瞧瞧郭旺,如今生意做的通天,再看郭兴,凭着一身的力气也不至于饿死。这样一想,到底还是他错了。
他凑了过去,额头抵上儿子的额头轻抵了抵,低声道:“爹往后不会了,决计不会了。睡吧,爹陪你躺得片刻就走。”
甜瓜嗯了一声,挣开郭嘉躺到里侧,也许开始只是觉得相处起来尴尬,装睡而已,但到底小孩子无心事,不过几息便呼息均匀的,睡着了。
躺了许久,眼睛始终盯着窗外,瞧着窗子上一盏油灯走过,那是夏晚端着盏灯准备要回房了。郭嘉闪电一般跳了起来,出门,便见夏晚朝着对面,他专门布置的那间屋子里去了。
要说为了布置那间屋子,郭嘉可谓绞尽脑汁。他所有对于女子们喜好的认知,全来自于郭莲,所以,颜色,选的是郭莲认为女孩子会喜欢的颜色,一摆一饰,也全是挑看起来最招女子们喜欢的来挑的。
他进去时夏晚已经在铺床了。
郭嘉原本也想示好,说句软话的,但因为示好而失败了太多次,不敢轻易露出自己胆怯,由心底里怕她要离开的那一面来,遂负着手,在门外重重吭了一气。
夏晚停了停手,并不回头:“我身上不好,有月信呢。”
“为何不回主屋睡?”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