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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文帝,只想到他给自己的痛苦和逼迫,但他不肯就范,手紧紧攥着铁链,恨的时候,只想冲下去扼住他的脖子。意识里知道那是父亲,但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恨和痛。
形势严峻,他躺在床褥里,任由迷药灌入四肢百骸。
安静得,连骨骼战栗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意识蒙昧之中,他听到有人谏言,“殿下如今大失其度,子谋父命,天理所不容,不如锁入兽笼之中暂行看押。”
那句话,他却很清醒地记得。
霍蘩祁紧张地抱住他的手,他缓缓道:“陛下没有让。”
霍蘩祁知道,言诤曾经说过,后来陛下将他关在了东宫。
但其实文帝不知道这更坏。
他自幼在华丽空旷的金屋子里独自长大,一切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沉香,熟悉的冰冷更是无所遁形。铁链在寂静的深宫里拖行的声音,像一道道无形的鞭笞,笑他可笑不自量,笑他仓皇无处逃。
他知道自己不能恨,因为恨的代价太高。也许是深宫里太静了,静的时候便会觉着人生与其寂寥一生,不如放纵自如,他会对喜欢的东西唾手可得,只要他能不在意那个太子位,也不在意那个父亲。
这样,就熬过来了。
言诤就说,与其孤寡独行,不如在东宫纳个侧妃,不论怎样,红袖添香总是好的。
霍蘩祁一怔,暗自腹诽道:言诤这厮,差点骗了阿行,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步微行抚她的发,淡淡一笑,“我说,也好。”
霍蘩祁眼珠子一瞪,“什么?”
步微行却不像开玩笑,道:“我说,倘若真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就让她来吧。”
当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霍蘩祁疑惑,不可置信,忐忑地问:“所以其实不是你不想要,是压根没有人想要……你?”
他不疾不徐道:“是这样。”
言诤私底下是找过的,但是一听说太子殿下那名头,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说什么也不愿陪着这么个人。
听着是令人震惊的,但霍蘩祁却嘻嘻一笑,“看来还是我眼光独到与众不同,她们肯定悔死了。哈哈,让她们悔死去。”
她一面说着,还往他怀里蹭去,那鼻子碰他的脸,温热的呼吸一缕缕缠绕开。
她心疼万状地捧着他的脸,忧愁道:“小可怜儿,还是我好对不对?”
步微行:“……”
马车适时停下来了。
霍蘩祁怔了下,飞快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只听车外有人一丝不苟地说道:“回殿下,到了。”
霍蘩祁疑惑,摸过他的五指,蹙眉,“你说带我见个人,是谁啊?”
步微行不答,徐徐起身,手指拂过星蓝的帘,犹如缱绻春风送入车内,一片和煦。霍蘩祁随着他下车,将披风笼紧了些。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山染了数层暮色,桃李花夭艳开放,古朴宽阔的官道上,迎面行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霍蘩祁又问了一遍,“这么神秘,到底是谁啊?”
步微行捏住她的手,拇指拂过她的手背,眼眸却温柔得让她安心,“你我的故人。”
第78章 重逢
霍蘩祁对神秘的来客好奇已久; 翘首望去。
垂暮的云大朵大朵落在马车蓬盖上,惊尘飞扬,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渐渐清晰; 那滚落的夕阳宛如一个火球被山峦隐没; 当先的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悬佩剑; 细眼红唇,正是言诤; 身后的马车木门微晃; 却不见人踪。
霍蘩祁好奇地上前一步; 被他捏住了手,她没再往前了。
言诤到了近前来,“吁”撮口唤了一声; 马儿乖觉地停下,连同马车也一并停了。言诤于是下马,持剑跪倒,“幸不辱命; 已接得先生。”
霍蘩祁一扭头,只见步微行缓慢地抬起手指,眼波里隐约有了几分漪澜。
“辛苦了。”
言诤眼珠子一转; 心道这点事倒是不怎么辛苦,就是与双卿新婚燕尔便分隔两地,着实想得紧了些,他们殿下确实不够体贴下属啊。
马车门被侍童拉开了; 里头的人徐徐下得车来,一身素衫,质地属下乘,但披在他身上却独有一种道骨仙风般的倜傥,约莫三十来岁年纪,鬓角已染淡白,但一张脸却生得白净,带笑的眼说不出的温和旷达。
他一下车,霍蘩祁就好奇地又上前了一步,这一回步微行没再拉住她,她歪着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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