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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精彩……”萧锦初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觉得这趟实在没有白跑,转而又开始后悔方才没硬把蒋澄给拉上树。这样难得一见的场面,他却不得亲见只能过过耳瘾,岂不是一件憾事。
蒋御史完全不觉得遗憾,光从殿内传来各式各样的声响,已经足够他脑补出一台大戏,无须更刺激了。
虽然他只见到侍卫牵了两条狗入殿,而一盏茶后,萧锦初目睹了那两条狗依着傅五郎的死状,一模一样地倒在了地上。
“陛下也见到了,以死者胃内残余喂犬,死状相类。可见毒物之说,并非虚妄。”楚向澜认真检视了死狗后回禀道。
一边的几个御医早就面色泛青,干呕不止。齐翔的脸色也不大好,毕竟杀人见血是一回事,对着死人开膛破肚又是另一回事。
倒是皇帝面色如常,甚至隐隐露出了几分欣赏。“可验得出是什么毒么?”
“请陛下允许向澜取部分残渣,或可勉力一试。”楚向澜确实是个不怕事的人,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他仍敢兜揽。这样的人要不是骗子,就是有真本领。
皇帝既然敢依他所请剖尸,自然不介意多准一项。“此事不急,尽可从容办理;倒是死因查出来了……”
齐翔硬忍着不自在抢着开了口:“微臣之前已命人将宴上一应用器、食水封存,这就派人去检点查验。”
皇帝点点头,应了一个可,随即却是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角落的轩窗。齐翔恰好看了个正着,不免留了心,便示意两名侍卫出去检点一二。
萧锦初从她师兄那个眼神开始,就知道不妙。以她的身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是极简单的事。奈何蒋澄那个呆子,平时看着机灵,这等关键时刻居然只顾竖着耳朵,竟不知道往上看一眼,被逮个正着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眼见蒋御史束手就擒,她索性也不等着被出卖,直接一跃,轻轻巧巧地就从窗口掠到了殿内。
青天白日,从殿角就这么飘进来个人影,把那一群惊魂未定的御医、药丞吓得差点又趴这了地上。
皇帝手里正把玩着一件玉珩,先看看落地后乖乖行礼的新平侯,再瞧瞧被甲士押解进门的蒋御史,不由就勾起了唇角:“今日可真是热闹。”
“拜见陛下!”蒋澄觉得自己被坑得极惨,本来只是想问问案情进展,结果被萧锦初带着莫名其妙就听上了壁角。亏得侍卫对他还留了情,不然当作刺客就地格杀也不冤枉。
“罢了,”也不等蒋澄开口解释,皇帝先给他派了个差事:“最近御史台也没什么事,既然你来了,正好给齐卿做个副手。你应该听到了吧,御宴之上竟出了毒物,也不知道朕是怎么安然活到现在的。”
这话实在有些诛心,分明是指责宫禁出了漏洞,齐翔不敢接这个茬,苦着脸又要谢罪。被皇帝一摆手拦了下来:“事已至此,其他无需多说。该查验、该搜检,尽管放手去做,朕等着结果。”
蒋澄是巴不得这一句,不就是跟齐翔一块把这个案子扛下来嘛,扛就扛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萧锦初是跑不了的,也不敢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殿的人争先恐后地退了下去,就剩下几个内侍。
冷风从窗子灌进来,吹得烛火一阵摇晃,边上还摆着一具开了膛的尸体。胆小的宦官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发颤,咯咯咯是牙齿打架的动静。
看着乖乖立在一旁,显得格外温婉的小师妹,皇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很是伤脑筋地把玉珩一搁:“又淘气了!”
萧锦初忽然就像是回到了儿时的感觉,每回她闯了祸师兄就是这么个口吻,顿时胆子大了起来。“还不是您惯的!”
这样无赖的嘴脸,惹得皇帝终于也绷不住了,眉目间蓦然冰消雪融,如春花初绽。“陪我出去走走罢!”
仍旧是那片梅林,一夜风起,不仅地上叠起了缤纷落英,更有无数花瓣落入渠水中,染就一池春/色。
皇帝没有带从人,只身与萧锦初一同沿着兰溪缓步前行。内侍们不敢违拗圣意,只好远远缀在后头。
沿途就有司苑局的小宫女隔着花树好奇地张望,窃窃私语:“那是谁呀?”
“你是要作死,陛下都不认识。”正在给绣球花修枝的绿衣宫女也望了一眼,作势就要敲她的脑袋。
小宫女噘着个小嘴,仍殷切地张望。“谁说陛下了,说边上那个穿着绛纱袍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女子穿官服这样好看。”
绿衣宫女不由有些鄙薄她没见识:“那是征东将军,你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