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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两声,院子了没人,推门门是掩着的,他就直接走了进去。
堂屋里也没有人,他犹豫了一下,进了里屋。
顾欢走之前,为了掩盖被褥的血腥气传出去,在里屋烧着浓郁的一支线香,韩丰闻到这廉价刺鼻的香味,不由得练练捂鼻皱眉:阿芙说小柔没品味,还真是这样,没有钱就不要焚香,难道不晓得炉瓶三事这些风雅之物都是大户人家的玩意吗,她折腾这些真是东施效颦。
韩丰嫌恶地想着,朝那床上望了一眼,就呆住了——
顾柔躺在床上,双颊雪白,嘴唇殷红,如冰雪雕琢的一尊玉像,那紧闭双眸的模样冷艳至极,像是骨子里都剔透起来的女神。
韩丰忘记了捂鼻子,身体的某个部分登时燥了起来。
他来顾柔这边,本来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点慰藉,吃一顿饭听她说几句温柔话儿就走;可是现在他光听温柔话儿不成了,他的双腿却一步都迈不开,眼睛痴痴地盯着卧在床上的冰美人,眼中露出一种饥饿贪婪的神色。
反正小柔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早晚都得是他的人,碰了她又有什么关系?
念头在脑子里一转,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双手颤巍巍地伸出,正欲掀开被褥——
砰!
韩丰头晕目眩,几乎昏倒,他原地摇晃了两下,回过头,只见个头才到他胸口的顾欢双手高举着一个旧的粗瓷花瓶,血红瞪眼地盯着他。
后脑上热乎乎的淌下来一串东西,韩丰伸手一摸,手里黏糊糊一团血迹。他登时气坏了,这个顾欢!
他一把揪住了顾欢,用武功招式三两下就把他制服,掐着顾欢的脖子把他双脚离地捏了起来。
瓷花瓶摔烂在地上,顾欢双脚在上方用力挣扎,牙缝中愤恨地咒骂:“畜生,你不是个东西!你是畜生!”
韩丰狂怒不止,他早就看这个小杂种不顺眼了,小柔嫁给他,这个拖油瓶他一点也不想要,想到他以后会受着自己韩家的恩惠,却还一脸看不上自己那副衰样,他就想这么一捏把他给捏死。
可是顾欢仍然不放弃挣扎,双腿浮空乱踢乱蹬:“狗东西,淫~贼!畜生!你不是人!”脸色渐渐青紫。
他喊得很大声,韩丰一下慌了。他的理智回过神来,韩家虽然算不上有头有脸,可好歹身家清白,这样招来别人抓他一个现行,他的前途和名声可就全坏了。
他慌得一下子把顾欢扔了出去,夺门而出,用轻功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掩着脸。
顾欢摔在墙根,脸上头上都擦破了皮,少年的脸因为闭气涨得乌紫,他慢慢地爬起来,忽然想起什么,慌忙摸了摸胸口,还好衣服里包着的药材还在。他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这时候,才爬到床边,带血的小手牵住姐姐顾柔冰凉的纤手,低声哭了起来:
“阿姐……你一定要好起来。”
第四个夜里,顾柔终于彻底醒转,家里没有鸡了,顾欢做了鸡蛋汤给她喝。姐弟一起吃过晚饭,顾柔哄睡了弟弟,一个人在房中换药。
白天的事情顾欢一个字也没有提,顾柔还只当弟弟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她对着生锈的铜镜,看着镜中自己背上那道深深的箭弩创口,心里头充满了疑虑不安:我九尾出来混有几年了,只卖消息,不卖人头,也从不跟人家抢单生意,更没有得罪过离花宫的人,为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别人先招的她还是她先招的别人,可这梁子一旦结上,就没那么容易了事了,顾欢深深知晓,现在的情势是,即便她不找出对方,对方也一定会因为害怕她报复而报复。
顾柔叹了口气,跃上房梁,把藏在缝隙里的江湖小报取下来。
对着灯翻阅竹简,近五年来的江湖杀手排行榜上,前十名几乎全是离花宫的人,密密麻麻,前三更是无一例外。
顾柔翻到近三年的榜单。
前年,也就是平昌十八年的排行——
榜首:金飞燕;离花宫
榜二:夜盗千户鬼老七;离花宫
榜三:金笔国手萧书生;离花宫
去年的排行——
榜首:金飞燕;离花宫
榜二:点红尘;离花宫
榜三:卓夫人;碧海阁
今年年初新鲜出炉的排行——
榜首:金飞燕;离花宫
榜二:卓夫人;碧海阁
榜三:小谢;离花宫
在密密麻麻属于离花宫的排行上,“卓夫人”这个名字引起了顾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