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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世欢只冲他笑笑:“阿娘今日有事,是秦岳陪我来的,他是我爹爹最小的学生。”
小贩笑笑便继续麻利的忙活去了,灶台旁是一个背着两岁多男孩的夫人,正是小贩的妻子,在忙着洗碗。
冷世欢看了那男孩几眼,便低头闷声吃起混沌。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又吹,方试着一点点送入口中,就如同在吃什么人间美味般,好似比起吃冷府里色香味俱全的吃食还要好吃。
见她如此,秦岳本不想吃却也动了勺子,舀上一个吹凉了些放进口中,尝过后也有些满意。虽说奶奶在世时也曾带他吃过好吃的混沌,秦岳却是觉着自己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混沌。
正觉气氛沉默的尴尬,想要说些打破沉默什么,便打算问她如何得知这混沌摊子的。
抬眸,却见正对面吃混沌的冷世欢,正哭的无声无息,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低落她面前的混沌中,和着混沌一齐吃进腹中去了。
秦岳这是第一次见她哭,第一次见到她之时虽眼眶红肿,却是没有哭的。而今,她就坐在他对面,哭的无声无息。
是以,一顿混沌便在冷世欢无声的哭泣中与秦岳的沉默中吃完了。冷世欢付了账,擦擦嘴角:“秦岳,陪我去看垂柳罢。”
秦岳也默然点点头,就由着她去罢左右不过也只有今夜才会与她走的如此之近,权当是为了感谢她能让自己出来的报答罢了。
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到了她要去的护城河上游分支,而这条河流的终点便是汇入护城河,随着护城河流向别处。
岸边种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杨柳,万条垂下,随风轻摆的绿柳在满河的河灯照耀中,犹如女子的妙曼舞姿般好看。
而冷世欢,此时蹲便坐在河边双手搂着膝盖将脸埋腿上,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对着那承载了无数人美好愿望的河灯,哭的肝肠寸断。
秦岳着实慌了神,笨拙站在一旁看她哭的委委屈屈,却无能为力。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方递出一方帕子且道:“别,别哭了。”
冷世欢闻言渐渐止住哭泣,只过了许久方道:
“我曾万分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如果我说男儿身多好,阿娘便无需被奶奶指责,爹爹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做了缺德事生不出儿子。
可是秦岳,便是如此,我也十分感激我阿娘,感激她带我来到了世上,也感激她将我视如自己的命。我也好喜欢爹爹,他向来都不会嫌弃我是女孩儿,我是冷家唯一一个在父亲怀里长大,唯一一个能同父亲撒娇耍无赖的孩子。
可是,那份殊荣很快就不是我的了。姨母有了小宝宝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出世了。到时,爹爹会不会不喜欢我了?阿娘会不会又整日整夜以泪洗面了?”
最终她抬起头,望向那星星点点的河面:“秦岳,我好害怕,好怕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能带给阿娘日日陪在爹爹身边的机会。秦岳,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问的很认真,秦岳却没有及时应她,只扭着看着她侧脸,隐约可见长开后的美丽模样。
“你如何得知,你姨母会生下老师的孩子?或许,不过是让人诓你的。”
一个宁肯青灯古佛也不肯入冷家门的女子,怎会甘愿为老师生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来?
对此,秦岳很是费解。
第9章 不公平
见秦岳发问,冷世欢也只盯着河面,看都不敢看秦岳一眼。其实,她不过是在怕,怕自己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后,所有人连带秦岳也瞧不起自己罢了。
“阿娘与爹爹说时,我便在踏上午睡。尽管她说的很小声,也很小心要避开我,可我还是听见了。”
说到这儿,情绪又低落下去:“如果有了弟弟,阿娘说要归她名下的。若真如此,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冷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孩子了。”
秦岳想了想,有些不能苟同她这想法。便是不是冷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又如何,不也还是冷家的掌上明珠么?不过有个人出来与她争宠,而她仍旧高高在上,与自己仍是云泥之别罢了。
“大小姐,不论如何,你都是你,你终究还是冷家长房嫡长女。”
至于是不是独一无二,又有什么打紧呢?正这般想之时,冷世欢又哽咽着开口了。
“其实魏清清说的不错,我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冷家女儿何其多,我的独特之处不过在于,我是进过冷家宗祠,拜祭过冷家祖先的唯一一个女儿罢了。而我所拥有的这份殊荣,不过是因着爹爹只得我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