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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恰月盗火药炸矿井,封明月和顾骄阳伐林围剿,将留在林中的苍族人全部抓捕送入牢狱,新址的苍族人内心更是不安。
总而言之,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溪清带领的那些挪新址的苍族人和南柳他们打交道,反倒成了最尴尬微妙的,基本除了死皮赖脸的傅居,没人上着赶着再去瞧那些苍族人的阴冷脸色。
“可以的。”傅居说道,“我问问他们,谁想来谁来,保证来的都是不会出问题的。”
拾京说道:“肯定有人来的。”
还真不一定,南柳心想,说不定到时候来不了几个人。
顾骄阳押送一部分神风教教徒并花不沾一同返京移交刑部,昨日就启程了,而叶行之也简单打点了揽月楼,自己跟着北上了一路照顾花不沾去了。
溪清她们,恐怕现在也压力重重,不一定会在一部分族人还在遭审判罪的时候,前来参加拾京的婚宴。
这么说来,到时候,能到场的只有封明月了。
和拾京领云州婚书的事,南柳还未同封明月讲,不知道晚些时候和他说了,封大将军会是什么表情。
拾京到底是在苍族长大的,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婚宴需得热热闹闹的才吉利。
南柳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傅居像是看出来了,说道:“我现在回去给她们说,会来的,晚上什么时候?”
南柳笑笑:“申时之前就行。”
傅居离开后,拾京见南柳的脸色,说道:“开心点,不要苦着脸,有没有人来都好,如果没有人来,你会伤心吗?”
“不会。”
“我也是。”拾京说道,“南柳,是我和你成婚,只要你在我就开心。”
算了,南柳想开了,拾京说的不错,既然她连大婚昭告天下欢庆三天都不要了,还在乎在云州设晚宴的这点热闹?南柳微微笑了起来:“……我和你一样,只要你在身边,我也开心。”
她推着藤椅出去,站在檐下,呆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要去看巫依吗?”
“……看巫依?”
“姚州府前些日子还说,巫依快不行了,不过她以为你死了,现在等死等的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拾京不淡定了,怎么能让她开心呢!
拾京调整姿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软软趴在藤椅上,像个没骨头的狸子,裹上大氅,露出脸对南柳说道:“我去看她!现在就去!我得让她知道,我才没死在什么净化邪魔的烈焰之下,我活的好好的。”
南柳正了正衣领,摆出架势,说道:“本公主这就推你去。”
巫依没几天可活了,一日一老,如今躺在牢狱一角的木床上僵着,仿佛只剩下眼睛能动。
她表情是平静安宁的,她知道恰月一定会去实现她的愿望,她也听到了那晚的爆炸声,她在爆炸声中,舒畅大笑。
终结了,她当年一时心软给族人和霞溪带来的心魔,酿成的大祸,终于了却。
她祈祷着,在她去世后,她的族人会回到过去,回到没有邪魔唯有清澈溪水的过去。
然而,木轮吱呀的声音,使她的美梦破碎。
当巫依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牢门那端裹在厚实皮毛中,完好无恙的拾京,她灰白浑浊的瞳孔乍然紧缩,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可却只能张嘴,发不出声音。
她老了,连咒骂他都做不到了。
邪魔的延续并没死,他活着,而且他活的好好的!
恰月,恰月!为什么?!
“有人说你老了,让我宽恕你。”拾京慢慢坐起来,看着伸着手臂在空气中乱抓的巫依说道,“但从我阿爸阿妈死去后,我在族中的每一天,都是在宽恕你,宽恕那片土地。”
“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你们让我活了下来。”
“但这些都不是我会去感谢的。”拾京说道,“巫依,你杀了我阿爸,逼死我阿妈,而且没有一丁点负罪之感,你到现在也都认为是他们该死。”
巫依只剩嘶吼,她气的脸色发青。
“该死的是你,有罪的也是你,该赎罪的也是你。”拾京说,“你才是邪魔,终结我儿时幸福,带走我阿爸阿妈的邪魔。”
巫依从木床上翻下来,慢慢爬过来,张着手,恨不得把拾京撕碎。
“我阿妈当时也是像你这样,她爬过来,在你脚下求你让我阿爸离开……”拾京低头,看着巫依的手前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