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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宜蕙扑到母亲怀里,心里又是感动,又有些难过,“娘,你为女儿如此费心,女儿……”
卢夫人爱怜地抚摸她的头发道:“傻孩子,娘就你一个女儿,娘不为你费心,还能疼哪个去?”
宜蕙仰起小脸,“可是母亲把大半的嫁妆都给了我,三哥哥那里……”
“我儿放心,我当日就跟老太太说过了,我只你一个女儿,我的嫁妆自然是大半都要给你的,至于你三哥哥,等我寿终时便把身后余下的那些东西全给了他,也算全了我和他这一场母子情份。况这孩子心性倒不坏,不像是个会计较这些东西的。”
宜蕙再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母亲,从小她便少见到父亲,此时更是觉得便是父亲去了,便是她们二房失了这伯爵的爵位,只要母亲还在她身边,她就仍然如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有母亲在,母亲自会护她周全,会让她不受到半分伤害。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宜蕙在心中感慨道,不由又想到已没了娘,爹也没了的采薇表妹,心中同情之意更盛,想了半天,忽然抬头问道:“母亲方才不是说周姑父不是一般人吗?那他既然敢给表妹留下这么一笔丰厚的嫁妆,送来这么多现银,想来也不是没想过保全之法吧?”
卢夫人赞了一句,“我儿聪慧!你周姑父确是想了个好法子来保住你表妹的这笔嫁妆。”
☆、第七回
宜蕙一听她母亲这话,立刻双眼一亮,连声问道:“是什么法子,母亲快些告诉我吧!”
卢夫人的笑容里略有一丝惋惜,“你姑父已经给薇丫头定下了一门亲事。”
“啊!亲事?难道是——”宜蕙赶紧拿帕子捂住嘴,险些脱口说出她心里猜想的那个名字。
可就是她不说,卢夫人又哪里猜不出女儿此时心中所想,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听那位耿先生说,那人家在长安,是你周姑父一位世交好友之子。你周姑父去岁由福建返川之时途经长安,在那位好友家中住了些日子,见一双小儿女年貌相当,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因两个孩子都还小,也没写聘书,只是交换了信物,口头约为婚姻。”
“你周姑父病重时已和那家商量好,等薇丫头一满十五岁,那家就会依约前来咱们府里下聘迎娶采薇,因此你周姑父就把薇丫头的嫁妆单子也给了那家一份,那单子上将薇丫头的一应妆奁列得清清楚楚,想来有了这么一重保障,便是有人真想贪了她的嫁妆,也得顾忌她未来的婆家几分。”
宜蕙心中虽也为周表妹欢喜,只是一想到她三哥赵宜铭,心里又有些难过。她和她表兄卢世宇的姻缘早就是两家默许的,为了这个她三哥不止一次的羡慕她,有一次还曾感叹若是也能和他们一般就好了。
她自然明白她三哥这话里头的意思,先前薇表妹住在五婶娘院子里时,三哥待这位表妹就极好。等到表妹被姑父接走,一别这么些年,三哥不但没淡忘了她,反倒越发将她记挂在心上。自从知道薇表妹要再到这府里来住时,三哥是又悲又喜,既伤痛她失了父亲,却也欢喜又能和她呆在一处。
宜蕙又想起那日她们姐妹三个在后花园,三哥巴巴的也赶过去,时不时的就偷眼去看薇表妹,那眉眼含笑的模样,心头就有些酸酸的。不由大着胆子问道:“娘,先前五婶娘不是说要把薇表妹……”
她记得那时候五婶娘待薇表妹是极好极好的,每逢大家在一处说笑时,也时常玩笑说要把薇表妹配给她的铭哥儿,这样就能长长久久的伴在她身边。
“你们呀!到底还是少不更事,难道你就没留意到自从你周姑父辞了官之后,你五婶娘就再也不提这样的玩笑话了?我从那时候就知道采薇丫头和铭哥儿只怕是成不了的。”卢夫人没去斥责女儿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反倒打算再给女儿讲些人情世故。
“五婶娘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只是因为周姑父辞了官不成,他留给周表妹那么多嫁妆,便是辞了官又有什么打紧?”
“自然打紧,不做官就没有权没有势,这人若是没有权势相佐,便是再大的富贵只怕也保不住,可若是有了权和势,多少家业挣不下来?因此上和这权势一比,你薇表妹的那点子嫁妆算得了什么。这结亲都是结两姓之好,为的就是能互相再得一门姻亲助力。”
“娘若这么说,那我也是失了伯爵父亲的,舅舅家怎么不嫌弃我,还有和采薇表妹定婚的那户人家,怎么也没嫌弃她失恃失怙?
“那是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生就一双势利眼,只以是否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