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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与二姐正在庭院的绣楼上凭栏远眺,自然也将那尉迟小将军一向冷峻的脸上露出的笑意尽收眼底。
淑慧夫人摸着肚子笑着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哭得快,好得也快。”
玉珠轻轻吹了吹刚刚刻好的印章上的碎屑,轻声说:“这般说得老气横秋,好像二姐你很大似的。”
淑慧夫人微微收敛了笑意:“脸还算年轻,可心却已经是垂垂老矣。”
玉珠知道二姐为何这般黯然,轻声道:“听说圣上给二姐你写信了,说了些什么?”
淑慧夫人端起一旁的蜜枣茶,酌了一口道:“没什么,只是叫我做几坛子腌萝卜干儿送到皇宫里去。”
玉珠曾经料想过千万句皇上苛责私自出走的二姐的话语,却万万没想到这般千里迢迢的来信,却只要腌萝卜干?
皇宫里的日子还好吗?京城的萝卜秧都被羊啃哧了不成?
“那二姐你可有替圣上准备?”
淑慧夫人苦笑地摇了摇头道:“路途遥远,又是入口之物,只怕还未到京城,坛子里就要被有心人加了几许‘作料’了。到时,这只怕会成为漠北王意欲毒害谋反的罪证……他要的本就是可有可无的,皇宫里有大把可以替代的珍馐美味。偶尔想起了清粥小菜的味道,甚是想念,但是若真入了口,恐怕就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味了……我已经回信皇上,告知陛下我身体欠奉,实在是难以做出……恭请皇上以后断了那念想就是了……”
这话里的机关隐喻,玉珠自然听得明白,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二姐的手,并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意。
情断两厢绝,二姐也曾经如尧姝亭那般年轻过,只是她几许错爱,漂泊出宫,竟无人承载曾经的相思……
二姐快要生产,玉珠自然不愿她郁郁寡欢,所以想得了机会,趁着生产前带着二姐出去透一透气。
她想与漠北王商议此事,可是漠北王已经接连好几日没有回府了。
因为他在忙着建船事宜。
北地虽有江河,当地船匠却只会做做小船,战船这等庞然大物见到未见过,更别提建造了。
是以,尧暮野一早选派得力亲信去南方招募些老船匠。尧夫人的钱银到了漠北不久,亲信也裹挟了一批船匠回来。原来,南方人不愿故土远离,而江西水军营也在招募船匠,是以没有几个愿意到僻远的漠北。这亲信也是个狠角色,见招人不成,便命人去乡里探访,夜里干脆将有名的匠人一家家的俱是“请”了来。
尧暮野得知此事大怒,当着匠人的面将亲信申斥一番,又安抚匠人,接着许以重利。于是白脸、红脸分工配合,倒是将招贤纳士唱得完满。
这些匠人自然不敢得罪漠北王,一个个俱是叩头愿意在漠北王手下做事。
尧暮野钱财到手,又有这些精通造船的老匠人协助,很快便紧锣密鼓地动工起来,此事机密,不宜声张,所以他亲自指挥人手丈量选址,伐木造屋,制作各种器具,每日里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回来时俱是深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敲完~~收工~~
☆、第176章
北方的秋天入夜便是无限的阴冷; 所以尧暮野裹着狐皮斗篷走到外室时; 便先将衣服脱掉,让身上的寒气散以散才入了内室。
玉珠并没有在床上睡觉; 而是裹了羊毛的细毯; 在软榻上打盹。
自从怀孕以后; 她嗜睡得愈来愈严重; 似乎是要把前半生操持的辛苦一股脑儿地尽睡掉。
尧暮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想要将她抱起饭放到床上舒展着身子睡,可是这一抱; 她却醒了。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又睡着了。”玉珠一边揉着眼; 一边说着话。
尧暮野低头看着她难得孩子气十足的动作,忍不住伸手揉着她的长发道:“下次不要等我,自己先睡。”
他以前曾经给玉珠立规矩说; 要她晨昏定时; 早上恭送夫君出门; 晚上要恭迎相公归来。可是玉珠真要这般做时,他又自己先自己心疼起来。
幸而玉珠早就习惯了他的反复,只问道:“可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因为他最近总回来的太晚,进门又会喊饿,所以玉珠一早便叫人准备了锅子。
小铁锅里整齐地码放着切好的羊肉片,还有耐炖的各色干菜,这是北方特有的乱炖菜品,浓浓的高汤,丰富的食材,想吃的时候只要加热一下,便可以配着酱汁来吃。
尧暮野的确是饿了,在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