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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姮叹了口气,托腮道:“夫君,我想父皇母后了。”
蔺伯钦微微一愣。
楚姮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你知我是个乐观性子,但在京城,一草一木,都会让我想起曾经在宫中的时光。不管是教习森严的嬷嬷,还是畏畏缩缩的太监,全都是我这么多年的回忆。走在长安街上,看着那斑驳的宫墙,到底是有几分触景伤情。”
如何能不伤情呢?
从小住到大的皇宫,如今易主,而且还是和她父皇有间隙的穆贤王。
即便改朝换代,也会让楚姮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她时时刻刻回想起宫变的那一天,血流成河,亲人永逝。
新帝没有废她的封号,她还是华容公主。
可自己的父皇母后都已经死了,她这个公主又算什么呢?在京城,每每听到这些称谓,都难受的紧。
她知道蔺伯钦近来很忙,但忍不住将心底话说给他听,就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树洞,可以畅快的呼出一口浊气。
蔺伯钦闻言,侧头看了眼楚姮。
美丽至极的女子,这些日子似乎日渐消瘦。
恰好一阵风吹过,遍体生寒。蔺伯钦顺势抬手,将楚姮拥入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看向池塘中攒动跳跃的锦鲤,眼神微深。
辗转了一夜,蔺伯钦也没有睡好。
他一大早便入宫,拜见启正帝。
御书房中。
蔺伯钦迟疑了片刻,到底是从袖中递上折子。
启正帝大喜,忙接过展开:“伯钦可是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他神色一僵,“什么?你要辞官?”
蔺伯钦垂下头,沉声道:“如今朝中局势稳定,微臣意不在此,便想回乡安定下来。”
启正帝看着他,厉声质问:“可是朝中有官员对你不敬?”
“未曾有。”蔺伯钦如实说,“同僚都是皇上旧部,完全是可以信得过的忠臣良将。”
“那你为何要辞官?”
启正帝将奏折往他怀中一塞,执拗起来,“朕不准!”
蔺伯钦上前两步,继续相劝,说自己不适合身居高位,又说朝中局势已经大好,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了,引经据典,将启正帝说的哑口无言。
最后启正帝实在无法,只好叹了口气,道:“你要回清远县继续当县令,朕也拦不住。既然你意已决,朕无话可说。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朕一个要求。”
“皇上请讲。”
“此后朝中有未决大事,朕书信与你,你必须立刻回信,不得躲避,不得视而不见。”
蔺伯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此话,忙答应的信誓旦旦,并且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多谢启正帝成全。
启正帝不成全也没办法。
他以仁德治国,若连身边的亲信大臣都要强行逼迫,那与恒平王那些叛党,又有何分别?
虽然不舍蔺伯钦,但想到他仍然望州清远县,便释然了。
没过两日,启正帝便下发一道圣旨,将蔺伯钦调任望州清远县,此事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有人说蔺伯钦惹怒了启正帝被贬,有人说蔺伯钦得罪了启正帝才会惹祸上身,宋丞相更是连夜入宫,准备劝皇上三思。
以庄淮霍鞅为首大臣,更是纷纷为蔺伯钦求情,启正帝看着满朝文武的样子,哭笑不得,将蔺伯钦自愿辞官一事给说了,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有官员猜测启正帝这是为了贬官,编出来的理由。
启正帝无法,未免凉了臣子心,不得不将尚方宝剑赐给蔺伯钦,以示青睐。
尚方宝剑上可斩皇戚,下可斩佞臣,落到蔺伯钦手里,朝野上下再无微词,总算相信蔺伯钦是自己发疯,好端端的一品大员不当,回他的破清远县当芝麻官。
这事儿传到楚姮耳朵里,她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蔺伯钦回府,让濯碧她们四个丫头收拾行装,楚姮才确定了此事是真。
她不可置信的将蔺伯钦拉到屋中,震惊的问:“伯钦,你为何要这样?”
蔺伯钦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在京中处处不习惯,还是回清远县好。”
“好什么好?你曾对我说过,你的抱负,你的理想,眼看如今已经全得到了,为何还……”楚姮想到了什么,她倏然抬眼,“因为我对不对?你知道我在京城过得不高兴,所以才会向皇上请辞?”
她顿时觉得自己成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