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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趁她回身的功夫,自背后将人抱在怀里,下巴轻轻垫在陈青鸾头顶,轻声道:“抬回去干嘛,你若嫌占地方,自卖了充进你的小金库便是。”
陈青鸾抿唇浅笑,“银子这东西,虽然越多越好,可总归够花就行了,更加不能因此就贱卖了东西。你送我的,我都觉着好,舍不得卖呢。”
苏仁将人转了半圈,叫陈青鸾面对着自己,与她道:“你如今虽然是嫁给我了,可是千万别被这身份束缚住了,若有朝一日我苏仁被灭门抄家,你可别想不开陪我上刑场,也别为我守着。改头换面还是一个逍遥的女商户,是想要一个人自由自在还是再寻个如意郎君,都随你高兴。”
陈青鸾抬手扶上他光滑的下颚,眼光温柔,“今儿突然这般大度,可真是吓着我了,是宫里头不顺利?”
自与苏仁相处这段时间以来,陈青鸾对苏仁的秉性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旁人都道他阴险狡诈利欲熏心。只陈青鸾知道,他这人,不重享受不贪长久,唯有仇留不到隔夜,而他无所不用其极的爬到今天的位置,图的就是个天下再无人可以欺辱于他。所以对于温皇后,他没有怀柔的心思,怕是宁可铤而走险,也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苏仁低垂着眸子看着她,一双桃花眼被纤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往日里的凌厉恶毒,莫名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陈青鸾以为被自己说中了,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劝他道:“这事原本也不该急在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咱们这样的小人了,若是没有十成把握就出手,那岂不是同那温皇后成了一路货色?”
苏仁享用完了佳人的牵挂,似笑非笑地道:“我同那温月如本就是一类人,只不过她蠢,而我聪明罢了。”
陈青鸾歪头,手上稍微用了点力道,在男子白的通透的脸上留下两个淡淡的指印,“天下就你最聪明了,那方才的丧气话是从何而来,你若是故意卖可怜框我,今儿你就回府睡去罢。”
苏仁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开,又将人揽入怀中,禁锢住她的双臂,轻声道:“一个温月如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自古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你既然把整个人都托付给了我,我自要为你的将来做打算。”
陈青鸾心中涌上一抹甜蜜,对苏仁这样的人来讲,身家性命也不过是分量比较重的筹码罢了,若有必要,随时都能算计进去。他能为旁人考虑到这一步,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了。
她将脸埋进苏仁的胸膛里,心中暗自打定注意,等到薛老回来后,定要与他一起好好商议解毒之法,至少别叫自己死在苏仁前头,不然若是头七回来,看到他为自己伤心难过,那自己做鬼都不能安生。
她从前总觉着自己注定活不长,所以也十分安于天命,且乐一日是一日,初时敢于招惹苏仁,也是因着她并不太怕死。
如今才发觉,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改变的不仅仅是这位冷心冷面的厂督大人,也有她自己。
婚期将近。
苏仁家中除了他本人之外,一个说得上话的亲戚也没有。而他手下的管事们也从来没经手过操办婚事,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而且也猜不准苏仁眼下对陈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于是婚礼的大小事宜,少不得一一呈报上去,叫苏仁亲自决定。
因忙于筹备婚事,苏仁便将宫里的差事暂时交给了旁人,期间除了每日上朝之外,只进宫了一回,还是接了太后懿旨前去回话——太后多年前便去山上礼佛,自回来后的大半年之内,能传进宫里,叫她知道的喜事,统共也就这么一件。虽说不伦不类,终究是桩姻缘,少不得传他去说说话,又赏了不少东西才罢。
到了成婚那日,围观之人都以为以陈娘子的个性,怕是要自个儿直接走上花轿去,哪知她这回倒是极守规矩,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半大少年,一路背着她下楼送上了花轿。
京中大小官员无一没有收到请柬,自有一些是平日里就瞧不上苏厂督的,但因着婚事乃是御赐,都不好拒绝,婚宴之上竟是座无虚席。
苏仁自后堂向外望去,见大楚股肱之臣尽数聚齐,心道若是今日将他们直接围杀在此处,那之后朝堂上可就清净了。转过头来却对陈青鸾道:“你且歇一会儿,我去简单应付他们一下便回来。”
盖头下的人微微点头,凤冠上的珠玉流苏叮当作响。
热闹归热闹,在场之人谁也没胆子给东厂厂督灌酒,更别提闹洞房了,苏仁于每桌酒席之前都只稍停片刻,当真没过多久就回了内室。见陈青鸾还端坐在榻上,他挥手叫旁边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