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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羽听了,顿咬着舌尖一缩脖子,一副自知做错事的模样。
见她这样,大舅母便嗔着六姐道:“一个竹篓子而已,也值得你这么咋咋呼呼问个不停。回头叫你大哥去后山砍根竹子,再编个不就有了。”
六姐笑道:“白问问罢了,也叫娘这么护着她。”又看着她娘已经装好了早饭道:“好了吗?我给送去吧。”
翩羽想着将功折罪,忙回身抢着叫道:“我去我去!”
却叫她大舅母一把推开她,喝道:“洗脸去!”又对王明娟和颜悦色道:“你也去洗洗,回头咱们也该开饭了。”
这和颜悦色,却是透着明显的客气疏离,直叫王明娟一阵暗暗撇嘴。来到井台边,见四下里没人,她便低头对翩羽道:“可见你真是这家里的宝贝疙瘩,谁都惯着你!”
翩羽正洗着脸,抬头茫然道:“什么?”
王明娟撇嘴道:“往常我起晚了,大伯母和嫂子们就算不说我,那眼神总摆在那里呢,六姐更是要叽叽歪歪个没完!偏你起晚了,一个个不仅不说你,竟还怕你没睡好似的!还有那竹篓子,要是我弄丢的,看着吧,不定六姐就非得逼着我连夜给她找回来不可呢!”
见她这小心眼儿的毛病又发作了,翩羽一皱眉,有心想说,是她平日里爱跟人计较,才叫人反过来跟她计较的,可看看她那撇着嘴的刻薄模样,便知道她这会儿怕是又钻进牛角尖里了,不定她越反驳,倒叫她越是来劲——可依着翩羽的性子,有话不说她又难受,便噘着个嘴道:“我只是偶尔晚了,你可是有名儿的爱赖床!”
被翩羽戳破真相,王明娟不由就是一阵羞恼,抬手就将手上的水往翩羽脸上甩去,恼道:“我怎么就赖床了?!你也不说是家里人上上下下都惯着你!”
翩羽也知道自己的心直口快惹恼了她,只吐着舌头一偏头,也伸手撩着水去泼王明娟,笑道:“你是嫉妒了!”
王明娟闪身躲开翩羽的攻击,弯腰从盆里抓起一把水又撒向翩羽,也笑道:“嫉妒你作甚?嫉妒你爹不要你了?!”
这话才一出口,她就是一僵,不禁和翩羽对了个眼。
翩羽眨眨眼,伸手一抹脸上的水,抬头望着她道:“你也觉得我爹是不要我了?”
王明娟忙摇头道:“哪能呢,我这不是逗你的嘛!”
翩羽垂眼看看那洗脸的木盆,然后抬起头,望着王明娟道:“昨儿晚上我想到一个法子,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王明娟一阵不解。
“去京城的法子。”翩羽道。
王明娟吓了一跳,忙扭头看看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还真打算去京城啊?”顿了顿,又小声道:“怎么去?”
翩羽还没答话,就听得她大舅母在那边叫道:“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饭都上桌了。”
翩羽忙将一根指头放在嘴边上,示意王明娟不要作声,抬头回应了她舅妈一声儿,又看着王明娟道:“先吃饭去,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第十二章·进京的法子
不一会儿,去地头送饭的六姐也回来了。众人吃完早饭,六姐果然翻出一只竹篓,提着便要上山去打猪草。
翩羽看了,忙放下碗筷抢过来,道:“我去我去!正好顺便也去找找那只竹篓,不定还在呢。”说着,向王明娟使了个眼色,拉起她道:“娟姐姐,咱俩一起去,你不是说,还记得那竹篓子忘在哪里的吗?”
按说王明娟原是最怕被日头晒黑的,何况这打猪草的活儿还得弄脏她的手,可这会儿她竟出人意料地起身应道:“好啊。”
这一声儿,直叫六姐望着她一阵扬眉。
看着那姐妹俩手拉着手往后山去,六姐抬头看看日头,扭头问她娘:“今儿日头可是打西山上来的?”
马氏不由就抬手拍了她一记,道:“别老是挑娟子的刺儿,她原不是咱家的人,跟咱们多少总有些隔阂,你再挑剔着她,叫她更觉得咱家没把她当自家人了。”
六姐一呶嘴,“那是她!明喜怎么就不像她?他俩可是一胎双生呢!”又道:“就是因为我拿她当自家人,才对她这么不客气的,若真拿她当客人,那我也就天天供着她了!”说得她娘忍不住又拍了她一记。
一旁喂着大宝吃饭的三嫂抬头笑道:“娘也别怪小六,娟子那性子确实也太不讨人喜欢了,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爱搭理人也就罢了,偏还处处爱跟人计较个高低,但凡有比她高的,她看了就要不乐意。娘是没瞧见她刚才的脸色,怕是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