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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墙角确实非君子所为,被这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鄙夷,楼湛默然了一下,微觉羞惭,扶着墙站了起来。
好在房间里的两位正在卿卿我我地打着架,床板咯吱咯吱响着,又认真又激烈,没分出心思注意外头的动静。
分辨不出此人是敌是友,楼湛缩在袖口中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腕间袖箭的机关,心思急转。
这人应该已经来了许久,见她在这儿听墙角也没有出声暴露她,应当不是太守府的人。
确定了非廖松手下,楼湛却仍不轻松。
此人一看就绝非善类,今夜要想安全无恙地脱身,怕也是有些困难。
她认真地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在打量她,诡异地对峙良久,黑衣人突然身形一闪,有了动作。楼湛一惊,手中袖箭就要射出,嘴突然被捂住,手腕也被死死捏住,袖箭被直接拆了下来。
捏着她的劲道极大,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才肯罢休。楼湛痛得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咬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冷嗤了声,将楼湛往肩上一扛,几个纵跃便离开了太守府。
楼湛被颠得头晕,又往腰间摸了摸,摸出一根淬了毒的针,正想扎进黑衣人的腰,身子突然一僵。
被点穴了。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老实点。”
黎城夜晚也很热闹,仿若白昼。黑衣人避开街上行人视线,扛着楼湛钻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将楼湛往地上稳稳一放。
楼湛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抿着唇冷冷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毫不在意楼湛冰冷的目光,盯着楼湛的脸看了会儿,转身走了。
走了。
……
这黑衣人竟然说走就走?!
楼湛觉得眼前有些黑。
身体仍是麻麻的,无法动作。难道她今夜就得在这儿晒月光喂蚊子、顺带接受偶尔路过此处的行人的注目礼?
这黑衣人行事未免也诡异过头了些!
很快,楼湛就推翻了上面的念头。
黑衣人回来了,还带着一壶水。他盯着楼湛,嘎嘎怪笑:“先前是你扔石头砸的我?”
楼湛回忆了一下,想到此前去书房时,扔出的那块石头砸出的清脆一声“咚”,无言:“……”
“还砸了两回?!”
“……”
黑衣人围着楼湛转,语气似悲愤似纠结:“我说你扔个石头,犯得着两次都砸我?”
他绕到楼湛身前,对上楼湛沉默无言的眸子,冷哼一声,揭开了水壶的盖子,“我倒要看看,敢砸我的人,真正面目是如何的!”
话罢,黑衣人将水往楼湛脸上一泼,楼湛下意识地闭上眼,随即就感觉到了黑衣人拿着帕子狠狠揩着她的脸的恶劣行为。
……虽然不是敌人,但好像也没好上多少。
折腾了一番,黑衣人总算满意收手,扔开了帕子。看了看楼湛的面庞,他突然像是被点了哑穴,没有了声音。
楼湛无奈地睁开眼,就简单瞪大了眼,似乎已经瞠目结舌的黑衣人。
他靠得过近,楼湛又无法退后,只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劳驾,离我远点。”
黑衣人连忙窜开,惊疑不定地看着楼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姓楼?”
他这前后变化实在太大,楼湛想不出他会有什么好意,更担忧是她无形中存在的仇家,顿了顿,淡淡道:“鄙人姓江。”
楼湛的母亲姓江,似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当年执意要同楼湛的父亲成亲,同家里断了关系。
楼湛说完话心中有些低沉,没想到黑衣人倒是一乐,喜出望外道:“真巧!我也姓江!”
楼湛:“……”
黑衣人围着楼湛转得更快了:“你是楼湛?我听说你受了重伤,在云京靖王府里修养着,怎么修养到了豫州?”
楼湛听得心惊。此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却立刻辨出了她的身份,若是她将消息传出,麻烦就大了。
灭口的心思一闪而过,黑衣人却停在了楼湛背后,哼道:“才这么会儿,就被追上来了。你不必担忧我会暴露你,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
顿了顿,他住了口,轻轻一拍楼湛的肩膀,往后一跃,飞速离开了此地。
楼湛没有防备,身子一松,差点跪倒在地。她皱紧眉头,扶墙稳住了身子,回头一看,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