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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幸福满满地手牵手回到屏山的时候。
华亭谷噩耗淬不及防地袭来,二人的幸福也如被霜的花,蒙上了一层阴霾——路倾阳的母亲去世了。
这不咎于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当天路倾阳就马不停蹄地急急赶回华亭谷去了,岳涣冰欲陪她前去,但被路倾阳拒绝——有些东西只能也只需要她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但是如果当时她看到了他们的未来,路倾阳一定会答应岳涣冰的请求,但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命运的无常,如刍狗一般的人如何能掌控?
路倾阳褪下了一身绯红劲装,换上了一身缟素。
日夜兼程地跑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清晨赶回了华亭谷。素白的麻衣衬着锋芒毕露的美丽,路倾阳阴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提着分景剑进了路家祠堂。
全家的人几乎都在里面,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的目光都齐齐地盯着她。有同情,有惊恐,有惊讶······
三年了,她又一次踏进了这个家,却是为母亲奔丧。想来又是可笑又是辛酸。明明是盛夏的季节,满府的白帐却要比冬天还要阴冷森森。
母亲的尸身早已入土,空荡荡的祠堂中只剩下一尊牌位。路倾阳看着她的父亲,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却是分明的恨意。“母亲呢?”
半晌无言,祠堂里死一般的静寂。终于一个低沉的男音打破了肃寂“已经入土了。”
“哼,连让我看一眼都不敢么?是心虚了么!一定是你们害死了她!不然她怎么无端端地就去了!”路倾阳拔出了手中的分景,凌厉的杀气惊得满堂哗然。
“倾阳!你放肆!这是祠堂!”话语中是隐忍的勃然怒气。
“我走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可是三年不到她竟然就···若是她病重为何不告诉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路倾阳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理智,满眼通红,眼睛睁得老大,一行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不由分说,分景剑起就要过去夺母亲的牌位,气势如虹,谁敢阻挡。
“铛。”二剑相击,路倾阳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父亲,与她母亲牵扯一生的男人。
“路锦书,你凭什么拦我!你真心爱过她么?她为你忍气吞声半世操劳,你没良心!你不配做我的父亲!”路倾阳眼中似乎要滴出血来。
路锦书铁青着脸,眼中是熊熊的怒火。父女沉默对视,却是针锋相对,杀气纵横。
路倾阳看来是拼了命也要带走母亲的牌位了。路锦书望着眼前的女儿,仿佛从来都没这么认真地看过。
这个女儿因为太要强,不屑像其他人一样乖巧的承欢膝下。他们之间的话是极少的,除了和他学功夫的那几年,他们几乎就没有说过些什么话。这么多年,亲情更是疏远的所剩无几。况且因为她的母亲她还这么恨他。
路锦书最后还是妥协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儿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你若是走出了这个家门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正合我意!”路倾阳倔强地高昂着头颅,用她最骄傲的姿态和这个家决绝。
那是他们父女间最后一次对话。
路倾阳携着风走了,带走了母亲的牌位,也挥去了对华亭谷的最后一丝眷恋。虽然她仍是想把母亲也一同带走,但是母亲终究是眷着路家的吧。
恹恹的黄昏,盛夏里难熬的暑气还未完全褪去,路倾阳却冻得有些微微的发抖。一个人在古道上漫无目的地前行。野草疯长,遮蔽了前路,路倾阳只是死死抱着牌位,不管不顾地只是直直向前走去。
原本乖顺的发丝蓬松凌乱,脸色白的有些颓废。
“我从前以为这样与世无争的母亲,虽然受些欺负,但是一定会长命百岁,一世长安。我没有想到她也会离开我,而且那么猝不及防地。她是爹的发妻,这种利益联姻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幸福而言,但是最不幸的是母亲竟然爱上了他!我从前以为年长日久的他对母亲怎么都会有些感情的,但是看来,我错了。
人世间的许多事情,不管眼前当下如何的缠绵悱恻,惊心动魄到了数十寒暑之后,亦不免变成了浮花浪蕊,雪泥鸿爪。更何况她们这样的呢。”
路倾阳的眼角有了一丝水痕,袖口不动声色地一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个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早日赶回屏山吧,万念俱灰的时候,仅仅一个温柔的肩膀就已经足够了——这种滋味疏袖懂得。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变本加厉地折磨人,看来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