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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怪罪。”他端茶轻啜,并不看我。
“坊间人称‘翩翩八王,君子心肠’。八阿哥贤名满天下,茉莉花茶最配其名。”我说道。
“是吗?茉莉虽好,却难抵风霜。盛名太过,未必是好事。”康熙不动声色地说。
天哪!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现今八爷鹊起的声望,已经令他老爹心生猜忌了吗?
“那你以为,四阿哥宜饮何茶?”他再次发问。
这又是什么意思?要我评说自家男人?但他是天子,他的提问谁敢不答?
“楚颜拙见,四阿哥爱好禅经佛学,超尘出世,人淡如菊,宜饮菊花茶。”我只得回话。
“好个人淡如菊!只是观人不可只观其面,不观其心。人淡如菊者,能否心怀天下呢?”他温和平静的声音却令我冷汗更甚。
好在他没有追问下去,否则我会成为天下第一个被“问死”的人。
“楚颜,朕总记得你说的那句‘老天给予的同时,也必会索取’,朕时常揣摩思索,这话倒是颇有道理。朕今日也有一言相赠,你若谨记,必会终身受益。”他对我说道。
他没说“赏赐”,而是“相赠”,于我是莫大荣幸,于他是从所未有。
“万物皆有因,善恶终有果,善因结善缘,恶因种恶果。你是个聪慧之人,应该洞悉其中深意。”他说道。
“多谢皇上教诲。”我低声回答,叩首告辞。
秋光渐至。这日中午正在小睡,忽然听见门外有隐隐的哽咽声。我披衣起身,走了出去,在屋后拐角处看见菱儿和阮方,全都低着头,红了眼睛。
“你们这是怎么了,菱儿?”我问。
“回主子,菱儿和阮方本是同乡,今年家乡水灾,州县官府不仅没有赈济钱物,反而照样征收税赋,家中的几亩薄田,早就卖了换粮,哪里还能交得出钱来?阮方的兄长因为推迟交税,还被打成重伤,现在也下不了床。咱们两家都寄来家书,让我们想法筹些银两,可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呐!”菱儿低声饮泣。
“你们等等。”我略微思忖,反身进屋。
听雨轩的日常用度一直是四爷着人安排,不需让我操心,每月还另有银两供我额外开支,而我的开销不大,除去偶尔添置衣物,购买书籍,节余颇丰。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到菱儿和阮方面前。
“你们每人五十两,先拿去应急。”我说道。
二人齐齐跪下。
“主子菩萨心肠,菱儿何以为报?”菱儿流下泪来。
“主子,不需要那么多,况且这都是你的体己钱…”阮方喃喃说道。
“你们远别父老,背井离乡,一直在我身边侍侯,现在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怎能见死不救?别废话,快给家里捎去,以解燃眉之急。”我拉着他俩起身。
万物皆有因,善恶终有果。
康熙皇帝的话,一点没错。
当时的我没有想到,无心的恩惠,会在将来得到回报。
(十)心如明月照归人
今晚,我以为他不会来。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辰,即使不在府内宴客,也必定会陪陪老婆儿女,哪里顾得上我?心中虽然有些失落,我却并非不能理解。
但他却在深夜来到听雨轩,面色潮红,带着三分醉意。
“今儿是四爷的生辰,怎么不待在府中,却到楚颜这里来了?”我扶他坐下,递上清茶。
“我的生辰?除了老十三,怕是无人在意。他和我在吟月楼小酌,分手之后,我便径直来了这里。”他放下茶杯,揽我入怀。
“这话有失偏颇。你的大小福晋,难道不会记得四爷的生辰?”我问道。
“她们?或许吧!不过有的是为了恪守本分,有的是为了博取欢心,谁会真的介意?也是…好过全然忘记的人。”他的眼里快速掠过一丝落寞和感伤。
“全然忘记?你说谁?”我敏感到他话有所指。
“今天早朝散后,我去长春宫看望额娘,恰巧十四弟也在,她对着十四弟叮咛了半天,对我却无话可说,更别提记着今儿的日子了。”他冷淡的语气,掩藏不了内心的失意。
在这一点上,他和八爷有相同的经历,也有相同的创伤。他自小随皇后长大,远离亲生母亲,所以便造成了骨肉血亲的疏离和冷漠。但是,既然父亲已然高高在上,难以亲近,怎会对母爱没有本能的眷念和深切的渴望?天性使然,无法自弃。可是宫中上下都知道德妃偏疼小儿子,对他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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