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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仙也似半点都不觉得意外,笑道:“甚好,你且退下吧。”
玄瑛依言退在十几丈外,同几位师兄坐在一起,却定定的望向天石之上的师尊。
玄穹帝尊皱眉道:“他若真来,必生事端。”
沙罗仙笑道:“无妨,他总得先携上两份厚礼,才不失了身份。遗真,除却玄瑛等六人,命你门下的弟子全部退到后山去。”素琴仙依言行事,一声令下众人疾速退走,井然有序到半点声息都没有,他又笑道:“华严师妹,待会儿你可不要太过急躁了。”
“琨瑶师兄,你比我不过多活了四五岁,怎么时时都要当自己是老妈子一样嘱咐?”
南溟夫人竟口出戏谑之语,沙罗仙也不与她计较,摇头轻笑了一声,吩咐前来观礼的数百名弟子离那三十六根蟠龙柱远些,又叹道:“世间的沧海桑田变幻无数,这玄清山却已巍然耸立了近百万年,不枯不竭的仙灵之气堪比永恒之境,帝姜的法眼自有不俗,我等众人都要感怀他的恩德。”
南溟夫人道:“他早已堕出仙道永入轮回,不然,又要因你直呼其名而恼怒了。”
沙罗仙道:“他入轮回虽苦,却比我等这些不老不死的还要逍遥快活。”
两人都如此说,帝姜之事便是真的了,身为仙界中的三位仙师之一,却会永入轮回,必是入世历劫时没能重归仙道,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嫡孙风御,梦果儿暗自一声嗟叹,帝姜仙师那样绝顶清奇的人物,居然都落得如此下场,世上果真没有永恒这二字的。
叫她更加慨叹的是南溟夫人说那话时的语气,没有惋惜也没有沉痛,反而轻松随意得很,像是在说一句最最普通的闲话,想来于他们这些活得太过久远之人看来,心中虽会将经历过的亲友之情感怀一生,却是生无可喜死无可哀,凡事都不值得重看一分。
只是,帝姜既然永入轮回,那师兄便不是他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侧目一看,他脸上竟也有些愕然,但随即被掩饰了下去,有所察觉般定定的回望过来,眼神晦暗不辨。
南溟夫人道:“那倒也是,经历过太多的人事,见多了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明白许多真正至极的道理,如此固然很好,但正因为懂得太多,一切都能看的通透,喜怒哀乐之情早已忘却,若真不见半点的贪、嗔、痴、怨、疑、慢,无欲无求,无心无我,日子定要过的死水一般无趣,虽能惯了到底都是些负累。”
沙罗仙道:“七情六欲虽然扰人,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南溟夫人斜眼睨视着他,道:“你这人,向来都远不如我活得有趣,难怪要比我短命!”沙罗仙但笑不语,她又笑道:“不过,短命也未必不是福气,师兄,将来待你也去了,妹子我定不感怀分毫,即刻便将你这可恶透顶的世间第一妙疯忘个干净!”
梦果儿闻言惊疑不定,不知她这两句话只是戏谑,还是其中含了什么深意,沙罗仙笑道:“我纵使往日得罪你了,今日也不要揭我的短处,叫众弟子们听到个个都不愿再感怀我一分好处,那我岂非白活了久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一百万年。”
南溟夫人道:“你自然没有白活了一百万年,瞧你那些弟子个个都好大的颜面,偏我这老太婆一个得意的都没有。依我看,你今日也不要收两名弟子了,叫果儿随我去修炼便好,总比终日跟个魔头师弟混在一起要好。”
听她的语气是很不喜欢江昙墨的,梦果儿暗叹了一声,侧目一看,那厮正眼观鼻鼻观心入定一般,纵有恼怒也只能权作没听见的,沙罗仙道:“你这人,向来都懒散惯了,纵是块璞玉也能叫你荒废成顽石,她若真随了你去,定要越发顽劣了。”
南溟夫人皱眉道:“你好,整日里总在为旁人呕心沥血,好歹为自己活了一次,却又惹出那么大的祸乱,如今偏要收那楼锦颜的孩儿做弟子,莫非是闲自己这点余生还不够多事?”
沙罗仙失笑道:“是是是,我惯是个自扰的庸人,今日又叫你这女泼才看笑话了。”
南溟夫人哼道:“怎的?我这女泼才莫非是在无端泼你冷水么?你就是个滥好人,到何时都死性不改!对旁人好到极点,对果儿就不闻不问的,哪里像是她的。。。。。。”
她攸的住口,竟有些恼怒之态了,梦果儿暗自惊疑不定,想要劝说又不敢插言半句,好在玄穹帝尊打了个圆场,失笑道:“仙师,师叔,您二位只顾自己说笑得痛快,叫弟子们的颜面何在?”
南溟夫人又哼一声,却再不多言,沙罗仙叹道:“我自认有一双识人的慧眼,看错了便是我一人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