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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如今,不但让我做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还要就此断了香火,老天对我何其不公啊。
方学渐心中悲凉无限,兼之下体处一股股酸麻不住涌来,五脏六腑间如一把小刀在不停搅动,疼痛钻心,登时万念俱灰,只觉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是非成败,喜怒哀乐,只是沧海一粟,不过尔尔。
悲痛关头,方学渐突然觉察有一个温湿滑腻的物事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轻滑过,微微一惊,睁开眼来,看见一条嫩滑红润的丁香细舌正缩回龙红灵的樱桃小嘴中去,心中好奇,道:“你刚才在我脸上做了什么?”
龙红灵手抓绳索,身子倚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光洁如镜,几可鉴人,上面蒸出薄薄的一层粉霞,更见妩媚可人。两粒乌黑发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转,转眉斜望,浅浅一笑道:“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的眼泪据说比血还珍贵,我见你刚才痛哭流涕,忍不住就尝了尝,哪知又咸又苦,和女子的泪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毕,叹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方学渐怀抱玉人,两人身子相贴,呼吸相闻,如胶似漆,亲昵得如一对恩爱情人。他看着龙红灵明珠美玉般的绝色容颜,气血翻腾,心口“咚咚”乱响,想放手,却又有些舍不得。
故意避开她灼热的电眼,方学渐左右环顾一下,自己竟然悬空坐着,离地约莫三尺,屁股底下硬邦邦的顶着一个古怪物事,地牢之中空无一人,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蛇郎君居然消失不见了。
一个可怕之极的念头猛然涌上他的心头,原本脆弱之极的神经再也经不住如此折磨,方学渐两眼瞬间充血,双腿剧抖,大喊一声,跳下地来,也顾不得怀中龙红灵的大呼小叫,直冲到牢壁边上,这才转过头来。
地牢正中,粗索之旁,灰衣遮住一个人体,手臂前伸,脑袋低垂,两只小腿倒拗而断,直挺挺地齐膝而立,一柄雪亮长剑透胸插着,不是蛇郎君又是何人?
方学渐定定而立,心中忽喜忽悲,忽心酸忽内疚,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蛇郎君做鬼也不放过自己,这次却是连鬼也死了。那“咔嚓”三声自然不是自己的玩意儿断了,而是蛇郎君的颈骨和膝盖受不住重压,僵尸又不知弯曲躲闪,折断了。
龙红灵挣开他的怀抱,跑到一边,捡起那粒夜明珠,再跑到地牢中间,把夜明珠高举过顶,向方学渐招了招手,道:“外面有两个恶鬼,一黑一白,都是又高又瘦,看上去好凶,好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开什么玩笑,还牛头马面呢,一定是你晚饭没吃饱,饿花了眼睛。”方学渐走上前来,小心避开蛇郎君的尸身,虽然心中惴惴,嘴巴却硬,全盘否定了大小姐英明的远见。
龙红灵玉容发白,听了方学渐的讽刺,如何忍得,轻咬贝齿,回过头来,瞪着他道:“你不相信?打赌!”
“赌什么?”黑白无常是专司勾人魂魄的地狱使者,会隐身之术,普通凡人如何能够轻易得见?方学渐自幼饱读佛门经书,论到打赌,自然有恃无恐。
“你不是有张银票吗?就赌这个!”龙红灵小脸涨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这可是二万两银子,你输了怎么办?难道以身相许吗?”方学渐脑子乱转,这二万两银子他可是打算给小昭赎身,如果有多余,回老家桐城县购些房产田地,以后就和小昭太太平平过小日子,恩恩爱爱去传宗接代耶。
“你想的美,”龙红灵轻呸一声,用眼白瞄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根金色短笛,正是蛇郎君的吃饭家伙。她一脸郑重,道:“这颗夜明珠色泽柔和均匀,粒大如卵,万中挑一的极品,自然价值万金;这管金色短笛是蛇郎君钻研各类蛇虫习性,花了二十年的工夫才研制出来的独门利器,浸透着他一生的血汗,说它是万金之宝当不为过,这万金加万金便是两万金,正好抵过你的那张银票。”
方学渐看着握在她白嫩小手中的那两样万金之宝,两粒眼珠差点掉落下来,以为自己的耳朵未老先衰,听错了。他大气不敢透一口,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我耳背,您能不能重复一遍?”
龙红灵笑颜如花,晃动着手中的两样物事,得意地道:“我就用这两样物事做彩,博你那张二万两的银票。你现在想后悔也迟了,除非你不想娶小昭了。”
方学渐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吐出来,这小妮子也太心狠手黑了吧,骗去宝珠金笛不够,还要骗我的命根子。张开嘴巴,正想痛骂几句,身边的绳子突然抖动起来,两人一惊,一齐抬头望去。
天幕漆黑,一个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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