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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一阵乱抓乱挠,牙齿咬着什么便扯,竟是没完。江永清无名火起,意念一动,只摔得几只硕鼠呀呀乱叫,转眼便没了踪影。
过了两个时辰,说也奇怪,在这间烦乱热闹的屋子里,江永清却感到了一种别样的宁静。他的心情渐渐变得平和,平和得不着一丝尘埃。时间在分秒中消失。几只硕鼠看看无事,又出来胡闹。其中一只拿江永清的衣裳做了磨牙的工具,几下便撕去了一大块料子。另有一只花蜘蛛借着江永清的发髻,竟搭起了赖以营生的网。噗,有飞蛾扑入网中,成了它的盘中餐。
如此这般,江永清来回于两亭间,竟是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公孙婷可急坏了,担心相公生出什么病来,每次见他出来,都要端着碗上去劝其吃下,江永清却是沉浸于思索中,一概不予理会。
云鹤子见江永清的面色由刚开始的烦躁到忧郁,又由忧郁变得惆怅,再由惆怅变得哀伤。总之,每次出来的神情都不一样。直到第四天早上他再次走出“阳亭”时,面色已变得平静祥和,甚至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云鹤子知其已悟出心得,于是唤道:“小友现在以为如何?”
江永清来到石桌前坐下,虔诚道:“有老前辈指点迷经,晚辈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公孙婷也不理会相公又悟出了什么真谛,只将一大碗饭菜捧到其面前,生气地插起了腰。
云鹤子哈哈笑道:“先吃饭,吃完了咱们慢慢谈。”江永清见妻子果真生了气,也不敢再多言,傻傻一笑道:“让夫人挂念了。”说完,捧起碗便大口咀嚼起来。
吃完饭,云鹤子带着江永清夫妇攀上了飞来石。望着云海中起伏跌宕的山峦,江永清一时意气风发,竟纵声长啸起来,顿将心中久憋的浊气宣泄一空。江永清啸罢,感慨道:“晚辈在阴阳两亭间来回走了这么几遭,终于明白了,唯有通万物,物障始去。持一心,心境乃清。”
云鹤子仰天一阵大笑,拈须赞道:“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这就是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已达到‘道法自然,不争而胜’的境界,委实难能可贵。贫道修行数十年,亦莫过于此,由此可见小友乃大智大慧之人,他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江永清谦虚道:“老前辈过誉了,小子粗陋,那懂得什么大道理。只不过跟耗子做了几天兄弟,略有感触罢了。”
云鹤子一舞拂尘,笑道:“有趣,有趣。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其实所谓的道,便是自然也。即为自然,便有阴阳。阴阳互制,方能太平。是以天地万物无论怎生变幻,都离不开阴阳平衡。故而耗子也好,人也罢,既在这万物之中,又岂有不通之理乎!”
江永清喃喃自语道:“纵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言讫,忙拱手道:“晚辈受教了。”
此后,云鹤子一面为公孙婷针灸疗毒,一面炼制丹药。江永清夫妇忙时搭搭手,闲暇时便游山玩水,又或博弈纵谈,又或切磋技艺,不知不觉竟在黄山上住了月余光景。
这日丹药练成,江永清夫妇方别过云鹤子,乘黄鹤前往庐山。黄鹤朝心仪的小白鹤长鸣三声,以示道别,这才依依不舍地振翅高飞而去。
第三十八章 世事无常 第四节
庐山之秀,与黄山自又不同。它毗邻鄱阳湖,山与水相互辉耀,达到完美的和谐。
黄鹤在鹤鸣峰上绕了一圈,听江永清说起此峰的名字,更是得意得欢叫起来。绕过鹤鸣峰,江永清指挥黄鹤飞往五老峰故居。这五老峰滨临鄱阳湖,五座山峰卓然而立,俊秀挺拔。此刻,湖面上升腾起一股雾气,跟那天上的云结成一片,正是云山雾绕,宛似蓬莱仙境。
江永清让黄鹤落在了竹林外,自己携妻走入竹林,以示对母亲和义父的尊敬。岂料夫妇俩尚在竹林中,便远远听见竹楼里传出女人的吵嘴声,还掺杂着婴儿的啼哭声,真是好不热闹。江永清愣了一愣,喃喃自语道:“难道影妹已经结婚生子了?”
公孙婷摇头比划道:“不象影妹的声音,到想是柴姑娘和凌姑娘的声音。”两人正在纳闷间,忽见一女子冲出竹楼,接着便扯起清脆的嗓音道:“姓秦的,你到底帮谁,今个你要是不说清楚,姑奶奶我跟你没完。”
只听一男子幽幽叹道:“我的小姑奶奶,不是都分配好了吗!你还要怎样?”那女子却不依不饶道:“凭什么姓凌的有熏香和丹炉,姓巫的有竹屏与珊瑚,姓季的有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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