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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了皇宫,父皇特意叫人给我和夫君做了枣子糕点,让我跟夫君快点添一个孩子,但是,姐姐也知道,这生孩子的事情是忙不一定能忙出来的——”
轻轻的几句话,贺云珍假装说的轻巧,可是,殊不知,这些字眼对夏子漓来说是字字锥心,字字泣血,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一个没有外戚支持的落魄王妃,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帝的养女,她没有资格,没有资本跟她较劲,这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她现在不管怎么回避都不能不承认她现在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事实,那么他昨晚在她耳边说的,她是他唯一的妻子,这些都算什么呢,这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墨云轩跟她同房,以后还可能生出孩子,那么,以后,她根本不敢想以后,不敢去接受那个以后,脑袋一下子都变得好空白,越珍惜,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越容易失去。
所以,如果不是面前人是贺云珍,夏子漓的眼泪差不多要夺目而出,可是,现在,她死死的忍住眼泪,不哭,绝对不能哭,哭了就是软弱,哭了就是无能。
可是,心里却已经疼的麻木。
只是这几句话,短短的几句话,真的很够分量。
“姐姐不知道,这孩子,也要生的够气候,才有出息,否则,比如生出姐姐这位小。,哟,怎么说才好,讲不出郡主两个字呢,郡主如此高贵的身份,来形容她,真是可惜了呢——”
看着旁边的小娃娃,贺云珍装模作样的揭起盖子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连带着一起奚落,暗讽夏子漓生的孩子气质不够高贵也没出息。
“听说,昨天在水月亭,那么多夫人都看见了,没有一点规矩,真是给堂堂的燕王府丢脸丢死了。”
她笑的恶毒,昨天的一幕,她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丫鬟说起,小郡主如何的顽劣,怎么样在各府的贵妇中丢脸,又是如何的将王爷气的冒火,她听了心里真是快意。
夏子漓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正抱着夏子漓的茶碗双手捧着呼啦呼啦的张大嘴喝着,茶水把衣服都打湿了,看见夏子漓在看她,停下来抬头对夏子漓乐呵呵的笑。
看着女儿,夏子漓的目光骤然柔软,不管怎么顽劣,不管是不是身份尊贵,这始终都是她的女儿,她爱她,哪怕生出来的是一只蛤蟆,她都觉得好。
“呵呵——”看这小娃娃刚刚这一幕,仿佛被她说中了,贺云珍越发的得意,长长的睫毛妖媚的一掀“麻雀就是麻雀,怎么都变不了凤凰——”
“你最好给我住口,我的孩子,我不需要她是凤凰,我就希望她是麻雀——”
夏子漓自然听得出她语言里的恶毒,作为母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欺负。
贺云珍不以为夏子漓会突然开口封她的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缓下情绪来。
“随便你——”
她冷冷说着,然后将茶杯放下,恶狠狠的瞪了夏子漓一眼,接着想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对夏子漓嫣然一笑,声音放柔
“这茶叶真难喝,要知道,王爷只喜欢喝我给的茶叶,这些俗茶,他又怎么喝的上口——”
看了一眼对面的夏子漓,却见她保持了沉默,视线只是放在自己的女儿的身上,知道夏子漓不打算再开口,而且,今天,她也得意够了,话,她听进去了就行
“呵,昨晚在床上折腾了一晚上,王爷也真是的,不知道多体谅臣妾,还好宫里的床大,妹妹先回房休息去了,就不打扰姐姐清静了——”
夏子漓自然是知道她说这么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丈夫,一个曾经以为只是她一个人的丈夫,现在,偶尔去的有女人等他的房间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他的身体,也曾经进入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想着,夏子漓觉得一阵恶心。
尽管她这么多天逼着自己去回避,让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里,强迫着自己闭塞了耳朵,隐藏了视听,让自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而装傻冲愣的活着。
原来,很多时候用纱布包裹的伤口一撕开,依然是血淋淋的口子,她没法不在乎,没法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实,无法不在乎自己的儿女将来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妹,无法不在乎他的感情在两个女人身上辗转。
无法不在乎自己心上被忽视的却一直存在的隐痛,他曾经的暴虐,他的伤害,而现在,贺云珍,更是她心头一根深深的刺,只要轻轻的一拨动,就能喷出些许潋滟的血液来。
墨云轩,你忽到的温柔,叫我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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