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弘昼似乎并未想太多,且没有发觉弘历的不悦,兀自走近了熹贵妃身侧:“熹娘娘莫要担忧了,既然此法可行,就请御医尽快为皇阿玛诊治。想来皇阿玛最惦记您,必然不愿见您忧思难解,寝食不安。”
这样贴心之言,弘历从来未曾对自己的额娘说过。想不到嫡亲的儿子不说,旁人一样能说得有滋有味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弘历后退了两步,微微侧过了身子。他不愿意看,不愿意听,更不愿意犹如外人一样挡在这里碍眼。
熹贵妃玲珑心怎么会看不出弘历的心思,她微笑着对弘昼点了点头,转而问弘历道:“你觉得如何呢,弘历?”
“既然额娘与五弟同样的心思,就请御医为皇阿玛施针疏络。”弘历垂首,郑重道:“御医应当都在耳房候着,就让儿臣走这一遭。”
雅福想要拦他,心道这么小的事儿,何必劳四阿哥亲自去呢。可瞟了熹贵妃的脸色,她又悻悻的闭了口。或许这么退出去,的确避免了尴尬,毕竟五阿哥是长在贵妃身边的。
心里却还是觉得,熹贵妃不可能疼五阿哥比四阿哥更甚。雅福忧心忡忡替贵妃难受,不知该怎么才能让四阿哥明白这个道理,也好让贵妃别这么难过。
第二十二章 :似将海水添宫漏
弘历带着御医进来,远远的立在一侧,似乎与熹贵妃、弘昼很是生分,难以融入这母慈子孝的画卷。。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约莫十岁就入了宫,由祖父康熙帝亲授课业,宠在膝下。
这本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可正因为如此,才真真儿断了他与额娘的母子之情。而弘昼,似乎是上天特意安排来让他妒忌的。
三位御医都是经验老道的国手,得了熹贵妃的懿旨,互相配合着为皇上施针。
熹贵妃看着那银晃晃的针尖儿,无声的刺进了皇帝身上各处的穴位,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刺痛。当御医向她禀明,皇上的病唯有尽快施针才有一线生机之时,她并不是当机立断的允准,反而拖泥带水的让人去请了两位阿哥过来。看似沉稳的决定,究竟是为了皇上着想,还是……
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的匣里,那道圣旨是不是该取出来了?熹贵妃轻轻的闭上眼,不让人看见她眼底幽幽又森森的光芒,她忽然很希望自己的弘历能平平安安的登基为帝。这一天,从弘历出生的那一日她就盼着,也是直道现在,她终于觉得离“心愿得偿”很近很近了。
可是,他真的会醒过来么?施了针,他真的会好起来么?
熹贵妃转过脸,只看见近处的弘昼拧眉伴在她身侧,沉重而又惶恐的样子,惹人心疼。“放心吧,你皇阿玛不会有事的。”她安慰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弘昼轻轻点了点头:“儿臣见熹娘娘您清减了不少,这些日子必然是寝室难安的。回头让人送些好参来,给您补补身子。”
弘历情不自禁的微笑,那是一种维持着身份的疏离笑容,客套的会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外人。
而这样的笑容,裕妃清清楚楚的落进眼底,心忽然很慌。手上的药碗不禁歪斜,好在及时把住,仅略微泼洒出些许。她沉住了气,镇定的端着汤药,缓缓走进来,对熹贵妃福了福:“娘娘,皇上的药熬得了。”
弘历与弘昼同时行礼向裕妃问好,但是谁也没有出声,生怕惊扰了御医,致使下针的位置有所偏移。
熹贵妃则不同,她忧心的转过身子,微笑对裕妃道:“这些事儿,让宫人去做就好。难为你亲力亲为,事事当心。”
裕妃将药搁在了圆桌上,缓了口气,苦笑道:“劳贵妃惦记了。臣妾即便于自己宫里歇着,也难以安宁,不如找些事儿做,省的胡思乱想。”
点了点头,熹贵妃又转了回去,沉静的面庞闪过一丝寒意:“这半年来,皇上一直缠绵病榻,后宫里能为本宫尽尽心的,也就唯有裕妃你了。”
这似乎是一句姐妹之间的体己话,甚至可谓知心。然而裕妃的心却不由的颤抖起来,唇角僵硬的扯不出笑意。所幸她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妾身实在无能,帮衬不上什么,能伸手的也就是煎药端药的下人功夫。亏得有熹贵妃娘娘在,后宫才不至于生乱。”
若说没有僭越之心,想必熹贵妃亦不会信。可年轻的时候,已经斗不过她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未必能醒转,她还怎么去争宠去斗。那后宫的权势不是一早就攥在了她熹贵妃的手心里么?
裕妃竭力不让自己显露心绪,甚至不敢看弘昼一眼。若说还有什么令熹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