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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打了个喷嚏。
“王爷安。”里面伺候的媳妇卢氏和大丫头笋儿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给水溶请安。府上历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水溶从不进女子的房间,今天还是头一回。但卢氏和笋儿都是极安静的人,此时自然不敢多想,也没有功夫多想。
“免了。”水溶自顾解开大氅上的石青色压金宫绦,笋儿忙上前来接过大氅,水溶便回首透过十二扇青琉璃纹紫檀木架屏风望向里面的卧房。
“王爷,鞋。”笋儿拿了专门在这屋子里穿的羊绒棉鞋,跪在地上,水溶便转身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抬起脚,让笋儿把自己脚上的牛皮长靴褪下来,趿上了那双软绵绵的羊绒鞋子。
转过屏风,里面地上铺的是厚厚的长绒地毯,华贵低沉的土红色为主,配以石青色,石绿色,土黄色,浅红色,白色,黑色,织绣出一朵抽象的花朵,中原人并不认得此花,这是来自番邦的贡品,此花名为大丽花,又名西番莲。乃是远邦异国朝贺时进上的贡品,因水氏于皇室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北静王府上有此种地毯。
水溶穿着厚厚的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有一种漫步云端的感觉,飘飘渺渺的,很不真实。
黛玉苍白着脸色,卧在那张花梨木雕花床上,床不大,原本就是单人用的床,但因为十三岁的黛玉十分羸弱,所以躺在翠色的锦被里,显得床上空荡荡的。此时她在沉睡,额角的碎发似是被汗湿,打了个圈儿贴在额头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水溶便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但觉呼吸微弱,似有似无。再看看一旁小高几上的药碗,更是皱了皱眉头。她此时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如何能喂得进去汤药?
“去,告诉水安,把华先生悄悄地接进来。”水溶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但眼睛却盯着那张惨白的憔悴不堪的脸,嘴角弯起一抹倔强的神情。——你要死?要陪着他去死?可我不准,我不准,你就别想死!
此事重大,卢氏忙转身亲自去传话,而水溶吩咐完这句话,便也不再停留,转过屏风待笋儿给他换下鞋子,出了屋门,全身热乎乎的此时又被冷风一吹,头脑立刻沉静清澈起来。
不再有丝毫留恋,水溶大步走出竹影阁,对背对着院门的梅瑜泽说了一声:“回了。”便率先往前走去。
梅瑜泽却微笑着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虚掩的院门,跟上水溶的脚步,同他一起离开。
第9章 心病重结心药何求
第二日四更时分,朝中便有消息传出,皇帝因痛失爱妃,心力憔悴,大病不起,一应朝政,全部交给太子处理,任命左相为辅政大臣,协助太子处理国事。
水溶暗叫不好,贾门一族,上百年的望族,这回可是走到了尽头。
贤德妃薨逝,按照常理,当时第一要事,便是拟定贵妃的谥号,然后着礼部侍郎主持丧葬事宜。然太子临朝,闭口不提贵妃谥号之事,左相似乎也忘了此事,并不提醒太子。满朝文武心中虽有疑虑,但却因贾府已经被查抄,贾政等人已经锁拿进京,所有的事情连载一起,竟然没有几人敢站出来说话。
水溶原是闲散王爷,平日并不用上朝参与政事,只不过是听皇上的调遣,偶尔出去半个闲差,或者陪太子练习骑射,吟诗作词,品茶对弈而已。如今太子临朝,倒是没忘了素日这个好友,于是传了一道谕,着水溶自明日起,随满朝文武上朝参知政事。
水溶暗道太子果然雷厉风行,看来只等着皇上咽了那口气,他便可以荣登大宝了。
四更时起身,水溶一直在书房里坐到午时。自传达太子口谕的勤政殿总管太监李四保走后,水溶便没说过一句话。
因午膳时分已到,水安便带着十几个丫头到了书房外边,丫头们各自手里捧着食盒一溜儿站在廊檐下等候,水安便悄声的进了书房,见水溶在书案前呆呆的坐着,便上前去打了个千儿,陪笑道:“王爷,已经午时了,请您用膳。”
“不用。撤下去吧。”水溶面色平静如水,深入秋潭的眼睛波澜不惊。
“王爷,您早起便没吃东西,这会子若再不进点热汤水儿,这身子如何受得了?”水安跪在地上,几乎哀求着说道。
“罢了,如今索性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真真这北王府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了!”水溶眉头微皱,眼睛里的余光瞥了跪在地上的水安一眼,“把饭摆到那边。”
水安听主子前面的两句话,似是恼了自己,心中正惊慌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叫摆饭,立刻答应一声,转身到门口,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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