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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无尘之人。
水溶当初选了这个地方,就打定主意把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按照平民百姓家的生活打点,这屋子里一应股东摆设,一件没有。只是那边黄杨木井字阁上,看上去也不过是几个粗陶罐作为摆设,实际上,那几个粗陶罐都是母系氏族时期的粗瓷器,上面抽象的图腾和甲骨文字,鲜有人知晓。
黛玉被那几只陶罐一下子吸引了,便起身走过去,立在那里细细的看。
“你认识这个?”水溶也起身,踱步走到黛玉身边。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上面的这些符号很有趣,小时候见过父亲摆弄一些东西,上面的符号跟这些很像。父亲说,这是我们祖先的文字。”
“是啊,这是我们最早的文字。”水溶笑笑,“可惜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它们,更不用说辨认了。”
“只是很少,世间应该还是有人懂得这些的。只是我们无缘认识罢了。”黛玉摇摇头,心想,如果父亲活着,应该会知道一些,可惜当初自己六岁离了父亲进京,后父亲病重方回,几个月的时间一直都在侍奉汤药,哪里还有闲心去研讨这些东西?
“你的话也是,不过我们还算是有缘人,家父和令尊对这个都十分喜爱,也有些研究。这几样东西,便是令尊当年送给我的。”水溶一语惊人,黛玉回身,看着水溶,一阵愕然。
若说水溶说谎,黛玉是不信的。因为在她的眼里,水溶是有些可恶,他自大,狂妄,对下人冷漠无情,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天下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致。但说谎,他还是不至于的,尤其是牵扯到父辈的事情,水溶绝不会说谎。这是一种简单的信任,藉此,黛玉相信了水溶的这句话。
“你不觉得奇怪吗?”水溶见黛玉只是愕然,之后便是一脸的平静,于是奇怪的问道。
“父亲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些东西给了你,总比给我好。”黛玉轻轻一笑,这些东西若是给了自己,如今恐怕早就被卖到爪哇国去了。那些人不是傻瓜,是不会允许自己私下留着这样的东西的。
“你的淡然,总是让人无措。真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水溶伸手握着她无骨的小手,叹了口气,转身去饭桌前做好。
一桌子简单的饭菜,鱼肉青菜十分简单的搭配在一张桌子上。没有细粥,没有碧粳米胭脂米,碗中是白米饭,但却隐隐的带着一股米香。
“吃吧,这是这庄子上自己种的稻米。北方的稻子与南方不同,北方一年只熟一季,这米却比南方的更香。而且这原也是我特地寻来的香稻,与一般的稻子不同。”水溶说着,先把一桩原色竹筷递给了黛玉。
黛玉看看手中崭新的似乎还带着竹子清香的筷子,心中微笑,原来摒弃了那些繁杂的工艺,连一双筷子都看着可亲。
这一顿饭,是黛玉有生以来用的最香甜的一餐,她几乎吃了一碗米饭,还吃了些蔬菜,水溶又剃了鱼肉给她,说这是现捕上来的鲫鱼,汤虽是最好的,肉也要多用些。
因二人颠簸了一个早晨,身上都有些酸乏,然早饭用的太饱,水溶却不能让黛玉立刻去歇息,于是又强行拉着她出去走了走,看了看田间的庄稼,还有那边水池里的莲藕,又叫人从树荫下放了竹榻,转了一圈,方回来再竹榻上坐着吃茶。
一时间黛玉也没有了困意,心中只是期盼着,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该多好。
屋中春鸠鸣,树边杏花白。
持斧伐远杨,荷锄觇泉脉。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
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
“王摩诘的诗是我的最爱,只是我最不明白的就是这首。原来只在那繁华地温柔乡里流连,殊不知这山野之中,的确是清净无比。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莫说王摩诘,连我这样的人,都羡慕起来。”黛玉看着远处的碧波,吹着凉爽的山风,怅惘的自言自语。
“他的诗固然好,但真正的乡野生活,也并不一定就如你想的这般。殊不知:
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
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
岁暮锄犁傍空室,呼儿登山收橡实。
西江贾客珠百斛,船中养犬长食肉。
凡事都有两面性,你看到了其美好的一面,就忽视了它丑陋的一面。你专注于它丑陋的一面,就会忽视它美好的一面。就说这首诗里面,把为官之人和行商之人都骂的狗血淋头,殊不知天下无官,则社稷不稳,乱世纷争,百姓流离失所,又岂能安居乐业?试想三国两晋南北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