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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衣快速的站起身子,起身的身姿又快又稳,看着仍伏地称臣的崔世正微微颔首,单手虚脱,朗声道:“崔大人请起,崔大人之请,本宫记下了!”
苏紫衣说完,不等崔世正起身,便转身拂袖而去,从起身到离去,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待崔世正察觉不妥的凝眉时,苏紫衣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崔世正轻声一叹,缓缓起身,转身走过拐角时,对候在那里的幕僚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此后和崔世正关系自认慎密的大臣陆续登门造访,得到的全是闭门羹!满朝文武都认为崔世正是打定了注意不透露半分!对此更是揣测不断!
实则崔世正也很是无奈,谈话的内容真就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可偏偏两人整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在宫中当街互跪,若说什么也没谈谁信?!所以崔世正对此只能选择沉默!
崔世正提笔蹉跎了许久,最终将修修改改的奏折引火而燃!
让苏紫衣没想到的是,丞相顾敏伟直接在凤阳宫门前的拐角处拦下了苏紫衣。
“本相想知道娘娘和崔大人之间的谈话内容!”顾敏伟开门见山的问道,眸子里的审视在对上苏紫衣那双坦然而清冷的眸子时,微微的一凝。
苏紫衣眸子里似隔了一成雾,水盈透亮却偏偏看不清那水雾背后的情绪:“顾相,崔大人想辅佐太子,本宫拒绝了!本宫认为他没那个能力!”
“谁人有那个能力?”顾敏伟声音中隐隐有些颤抖,眸子里染着一份常年压抑后的狂野,没料到这个宁妃娘娘会回答的如此不避讳,却也在那双清冷而睿智的眸子里看到了足以直言不讳的坦然:“老夫可有幸?”
“顾相若能杀了我身边的黑风护卫,本宫自然敬佩至极!”苏紫衣毫不避讳的朗声道。
顾敏伟挑了挑浓眉:“投名状?!”
“投名状!”
当天夜里,苏紫衣将铜油灯里的灯芯按的晦暗,屋内的灯火不够亮时,其他的感官反而会更清晰,苏紫衣走向床榻,为沉睡中的小镜月仔细的压好薄裬,细细的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直到最后一道兵刃声消失后,苏紫衣轻声一叹,之前确实有用别的暗卫代替黑风护卫的想法,但那是在炎若辄会派人回来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令狐家太急了,反而暴露了那隐遁下的意图。
令狐婉萼,你的那些暗卫,不值得我动手!
我苏紫衣生平最恨的,便是以保护的名义行监视之事!能得我相容的,只有一个人!
苏紫衣眉头沉了沉,起身打开偏殿的门,除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整个院子没有半分异样,院外的月亮依旧很园很亮,如同离开大夏朝当晚的月亮,带着孤寒的冷,泛着点点银光洒落在自己惨白的中衣上。
苏紫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中衣,大夏朝的深秋比南贺冷多了,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觉得此刻有着从没有过的冷,直到一股温热滑落嘴里,苏紫衣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苏紫衣用力的抱着双臂,快速的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伸手关上门,转身捂着嘴冲向床榻--
他就那样极不真实的站在那里--,藏蓝色的御林军护卫服上披着淡淡的月光,身材依旧英挺,却带着道不尽的轻忧,墙角的阴晕投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轻易的感受到他的轻颤。
“紫衣--”
苏紫衣捂着嘴愣在原地,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指缝,无数个午夜梦回中,那轻柔低沉的呼喊,此刻真实的似在耳边却又虚幻的不够真切。
段凛澈一步一步的走近,缓缓的张开手臂,压抑着掌心里的颤抖,张开只属于她的胸膛,薄唇轻嚅,细细碎碎的呼喊:“紫衣……,紫衣……”
每一字出口,都带着鲜血淋漓的痛楚,赤红的双目只锁着那个无声落泪的人儿,霸道的低吼一声:“过来!”
最后一步的距离,苏紫衣冲进他怀里,他狂乱的心跳声,让她忍不住哭啼出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温热的颈项间,他还活着!活着!
段凛澈用力的收紧双臂,似要将她一圈圈的融入骨血中,此后再无分离:“四年,你好狠的心!”
一句出口,段凛澈用力的咬着牙,莹光闪烁的凤眸压在她发髻中,湿意顺着发丝滑入她的发髻深处,许久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为什么?”
苏紫衣仰头,第一次放纵泪水滑落,千千万万个理由都不想开口,唯有一句:“段凛澈,我想你!”
段凛澈拧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