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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胸中有无限的怒气,几乎已经知道卫婠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到底什么人才会害卫婠?!
他呼出一口气来,“你们继续找,我这边陪陪公主,马上回来处理事情。”
管家最后递上了在房中发现的染血的埙,“这是在房中找到的。”
卫青接了过来,心痛难当,一挥手,勉强地转过身走了,拿着掌心的埙,重新推开公主房门,想要将那小碗拿走。
平阳公主还没睡去,只是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卫青将小碗拿起来,要出去,在经过那张漆案的时候差点没有站住,脑子里一晕,便伸手扶了一下那漆案,口中道:“没什么,只是卫婠失踪了……”
他的手指忽然摸到了什么冰冷粘腻的液体,卫青的手抖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将手指拿起来,放到眼前一看,却是已经变成深色的鲜血,这种味道,他无比熟悉。
每当他的长剑穿过敌人的身体,他们的血躯之中,便会喷射出这种温热的东西,可是此刻,这液体——冰冷。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那一只木盒子,高高的,恰好能够装下一个人的头颅。
平阳公主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自然,“那得好好找找了,你去吧,我睡了。”
可是卫青没有出去,他的心中掠过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可是这样的想法,原本是不可能,经过他细细回想,却成为了可能。
平阳公主一开始就不喜欢卫婠,两人闹翻之前她就说过不会放过她,可是此刻竟然让他去找卫婠,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实在是让卫青不得不怀疑。
他将手中的小碗放下,落在那漆案上,轻轻地一声响。
背后的平阳公主喊了一声:“卫青你干什么?”
卫青不答话,只是伸手,将那漆盒上面的盖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个在塞外吹着埙,会天真地把额前的刘海吹起来的女子,会用怀念的目光看着那一只埙,用常年操劳的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他刻在埙上的字迹的女子,那一个口中哼着歌儿,也会跟将士们谈笑,为他们洗衣做饭的女子……
如今为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待在这盒子里呢?
卫青忽然哭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瞬间就立在了这前面。
鲜血,终于从漆案上,滑落了下来。
背后的平阳公主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忽然什么也喊不出来,颓然地坐倒在了榻上。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只是平阳公主此刻还不知道,更大的灾祸,在后面等着他。
这一场牵连最广的巫蛊之祸,终于开始了。
陈阿娇想不到,自己才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既然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江充已经听令下去办事,陈阿娇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他无法不遵从陈阿娇的指令。
而陈阿娇,还在宣室殿中,看着太医将最后的一根银针拔下来。
这是太医院的周太医,乃是医术最精湛的,刘彻邪气侵体,已经是完全昏昏沉沉。
“老夫这针,也就缓解一下陛下的病情,具体会怎么样,还要等药下去之后看情况,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
之前刘彻是什么凶险的情况,太医也已经告诉陈阿娇了,刘彻是不是能够醒来,真的很难说,也许就这样……殁了。
陈阿娇点头,垂眸,“郭舍人送太医下去吧,就住在偏殿,不要到处走了,陛下的病情,孤不放心。”
那周太医一惊,抬起头来看陈阿娇,可是陈阿娇却用更加凌厉的眼神回视,“怎么?周太医还有事情吗?”
周太医已经知道陈阿娇是什么打算了,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呢?于是周太医拱手俯身,退下了。
陈阿娇走过去,看了看刘彻,依旧是这样几乎没有生机地躺着,现在他的情况着实太过凶险。
她坐到了他榻边,伸手抚过他紧皱着的眉心,“彻儿,你再睡下去,这江山,便要易主了。”
她这话,乃是叹息,却让周围的宫人听得惊心动魄。施针的时候,便已经是让其余人全部避开了,这个时候人都在前殿,陈阿娇也要好好跟他们谋划一番了。
她来到前殿,望见众人询问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依旧昏迷,凶险之中。”
众人无言,陈阿娇却坐下来,对众人道:“孤这里有一份诏书,还请各位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