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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我不能赌,因为我根本输不起。”
我轻咬下唇,坚持着不说话,心却像泡了水的胖大海,变得充盈而柔软,是啊,他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他沉默了半晌,又缓缓道:“从没有谁敢那样打过我;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还是在千军万马前。也怪我,你不是个鲁莽的人,当时一定是吓坏了吧?你杀个人都能夜夜噩梦,更别提一下子见到那么多死人。战争,究竟适不适合你,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紧闭着双眸,可依然能觉出自己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
从帐外卷来的夜风无限缱绻的吹袭着我的额发,我茫然地僵卧在窄小的榻上,直到六识随着漏更的风声混沌、模糊……
再次醒来时,略带燥热的阳光已经溢满我的胸怀,我睡眼迷蒙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恍然意识到……
手臂边的半边塌上空空如也,柔软的被褥上还依稀残存着男人身上的温热。
朱元璋呢?
我拎着毯子的一角,霍然坐起来。
“醒了?”
熟悉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牙帐的尽头处有一个屏风。
日光透过雪白的帐布窸窸窣窣地落进来,在屏风上隐隐绰绰地映出一个男人充满阳刚气息的身影,我这才注意到有几件衣服正松散地搭在屏风上。
“哗哗”的水声轻伶地奏响着,无端地驱走酷暑里的闷热气息,唯留几丝清凉的韵致。
他竟然在洗澡!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五)何谓战士
我迅速背过身,红云已烧到了耳根子,迟疑道:“你,你在做什么!”
他的笑声夹杂着清灵灵的水声,没来由地漫出一丝爽朗:“洗澡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急道:“你在哪里洗不行,偏偏在这里!”
隐隐约约地,身后有衣衫摩擦的“簌簌”声音,他的语气似是比我更无奈,缓缓道:“这是我的营帐,我不在这里洗,到哪洗?”
我一时语塞,低声咕哝着:“你就不晓得男女有别吗?”
说话间,他已行至我的身侧,调侃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呢?这里的天气过于闷热,伤口不及时清洗就会因汗渍而化脓恶化,午后我会钦点两万兵马,明天一早就要攻打滁州,决不能让这伤拖累。你就稍微体谅一下你的朱大公子吧!”
“明日?”我霍然回身,才发现他并没有披上外衣,依旧光着膀子,便皱着眉顿了顿,又道,“为什么这样急?”
他饮了口放在案上的茶水,安然地坐在榻上,道:“兵贵神速。”
我望着他道:“可你的伤……”
他挑起眉头,冲我招手道:“有阿棠的妙手回春,这点伤算什么?”
我知道他是让我给他上药,便识趣地端起药膏跪在他背后,冲着那依然时不时地冒出些血珠子的伤口,边抹边道:“别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你是人,不是神!没有好身子,打下多少江山也带不回地里去。”
“是,属下谨遵棠小姐教诲,”他先是轻声笑着,转而又敛色道:“等下你和我一起去点兵吧!”
我停下手里的活,皱眉道:“你不是交给了徐达、汤和?”
他摇头道:“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我是他们的主帅,哪有大战在即,主帅却龟缩不见的道理?”
我重新忙活起来,叹了口气,道:“那我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他默然不语,似是在思索,半晌道:“还是朱雀先生吧。昨晚那样做实在是无可奈何,我需要充足的休息,决不能因缪大亨这样的人而浪费精力。但我并不想让将士们认为他们的主帅是一个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白布缠好,替他穿上军装。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眼神却有些飘忽,我还以为他又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他却忽然叹道:“阿棠现在的样子,岂不正如我的妻子一般?”
我蓦然脸色烧红,轻声嗔道:“你的奴婢还差不多!”
他用手掌的边缘轻轻滑过我的脸颊,笑意吟吟地望着我,我垂首躲避着他的目光。
帐外,练兵的号角声已然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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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涧山阙,峰连穹宇,地远八极。
午后,两万由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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