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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暮曦仍在昏迷之中,眼中淌下的血泪渐渐干涸,在那张素净的美颜上落下泪痕。
“去派人通知王爷了吗?”孙嬷嬷轻扯福成的衣袖,示意她随自己来到外殿。
“去了,但王爷那里”福成似乎有口难言,他对暮曦充满了同情,“你也知道的。”
“不行,再派人去。王妃病得那么重,你也看到了,王妃眼底淌血,绝不是什么征兆。”孙嬷嬷坚定地对福成提出要求,心中默默为暮曦鸣不平。
这两日,她陆续打探出了一些细情,得知曾经坠崖的若萱小姐被救,现正在郊外的草庵中。儿参然参倏。
不用想也知道,南宫瑾的全副心思都扑在了“死而复生”的如萱身上,自然顾不到王妃了。
“可”福成左右为难地叹了口气,“千大夫不是刚刚诊治过,说王妃只是气血攻心,并无大碍。至于眼底淌出血泪,从肌理上看,也没有病症。”
“并无大碍?福成你是真的糊涂了吗?”孙嬷嬷不以为然地轻哼了声,“王爷再这么不闻不问,只怕王妃身子上的伤医得好,却要落下心病了。”
“哎好吧,我再派人去试试吧。”福成被她说服了,拉开殿门,缓步而出。
夜色缭绕,冷月高悬。
暮曦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头脑虽昏昏沉沉的,但意识却还算清楚。
碧儿的惊呼,孙嬷嬷的守候,千大夫的诊治她都知道,只是无法醒来。
心口上的阵痛惹得她冷汗涔涔,汗水沿着脸侧滑落,濡湿了金丝软枕,正是那股湿湿黏黏的不适感迫使她不得不醒来。
费力地撑起身子,暮曦取出了日星盒,从中拿出一枚符咒,默念咒语。
须臾之间,暗红色的光影自漂浮于半空的符咒中散开,渐渐洒落在暮曦的身上。
不一会儿,锥心般的痛如丝线般被一点点地抽去,痛苦去除后,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空虚之感。
掀开丝被,暮曦踏着绵软的步履,摇摇晃晃地斜倚在长塌上。
转过头,望着守在殿内,疲累地在木桌上打着瞌睡的碧儿,她不禁莞尔。
张开掌心,那早已被她挫揉地不成样的白绢弹出,她摘下了灯罩,使烛火将之燃尽。
暮曦承认自己失态了,静下心来细想,她又有何资格去苛责兀旭烈?
就在几日前,面对南宫瑾的柔情诱惑,她也曾动摇,也曾迷茫。
甚至若非南宫瑾突然离去,也许她会沉溺在他温柔的注视中,也会她会放任自己屈服于一时的意乱情迷。
想来,是她太天真,不该把几面之缘看得太重,误以为那一瞬回眸所带来的震撼悸动,便是倾心,便是爱恋。
骆睿急着将兀旭烈迎娶她人的消息传来,既让暮曦死了心,也在无形中嘲弄了她的愚笨。
轻轻地系上了淡粉色的披风,暮曦步履轻盈地推门而出,孤身伫立在静谧的院落中。手臂扬起,掌心朝向大地,稍显苍白的唇瓣缓缓翕动:“起”
一声轻柔的召唤,藏于腰间的紫云鞭应声浮起,紧贴于暮曦的掌中。
双脚轻踏石阶,暮曦的身姿高高跃起,在夜空中划出了优美的曲线,然后挥舞出的鞭子却凌厉如风,发出了足以划破夜色的清脆声响,“啪啪啪啪啪啪”
当暮曦蹬上回廊中的石柱,继而在空中腾转落地后,院内遍地栽种的娇艳木槿花一株株地碎裂,被那狠狠地长鞭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原本绝美的深粉色花瓣破碎凋零,凄凄惨惨地坠落在泥土中,还未全盛地吐露过美丽,却早早地迎来了死亡。
蓦然回眸,冷漠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残败不堪的木槿花,暮曦不禁勾唇一笑:“木槿花的花语温柔的坚持真是讽刺,我与他都未曾做到”
北国,襄都,四太子府
矫健的暗黑色身影在宽阔的院落内翻飞,手中的长剑快速舞动,准确地斩下了悬挂在屋檐各个犄角出的草人。
黑色的鎏金长靴用力地踩踏着矗立在院内的木桩,胆大心细地躲开了被木桩间耸立的锋利刀刃割伤了危险。
健硕伟岸的身影潇洒地辗转腾挪,一招一式都用尽全力,似乎急于发泄着心中的某种浓稠情绪。
犀利的剑锋散射出了冷冷的杀气,兀旭烈眯起了阴鹜的黑眸,当余光瞅见那躲在走廊角落的人影时,他毫不留情地飞身一跃。
眨眼的瞬间,长长的剑锋已然逼近了赫兰的脖颈,她早已吓得面色发白,都忘记了该要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