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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听她说话,一边随她往澄心斋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个在前面自在地讲着话,但跟在后面的小德子却是一脸的迷惑和着急:爷今儿是怎么了?这眼见就要去见万岁爷了,怎么现在却像是忘记了似的?
这样想着,忍不住加紧步伐悄悄的趋到铃兰身后,轻轻的拉了拉她的后襟儿。见她回头看自己,这便笑着向她使了个眼色……
十三阿哥并没有和她并排走,所以在他回头之前,也不知道身后那两个人已有过几句交谈。见她很长时间没有接腔,不由开口问:“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忙吗?”
铃兰正想借机催他走,忙含笑说:“今天是六月十五,我还得采几样花草入药。如果错过时辰的话,那就不好了。”
他忽然听她说到这些,顿时有些诧异:“采花草还要看时辰啊?”
她笑,“是啊。我那药丸子,有两味必须是受六月十五阳光曝晒过的。前几天我在一处看到它们,现在时辰正好,我这就过去了啊?”
他不疑有他,忙笑,“好,你快去吧!等一会儿我也过去你那里瞧瞧……”
真如铃兰所说,自她上山以来,每年的六月十五,只要天不下雨,她都会跟着师父去采这两种药材。因为这两样花草药性独特,必须得病人亲自去采。不但如此,还要在正午的前一刻内摘下,否则就不能完全发挥药效。
但现在,铃兰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去采药材,因为紫禁城里根本就没有这两样花草……
六月的天气热中带闷,在这偌大的紫禁城内,即便沿着绿茵前行,也免不了弄一身汗出来。
铃兰心中空落落的,只是无意识的一直往前走。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个发出超大能量的黑洞一样,不停的将一些令人不适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吞噬,一直也没有个停歇……
从昨晚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几个时辰,但对她来说,却长如那烦忧无边的苦海。这样的无助和痛苦,让她想起刚来到这里时的日子:那时,钱凌兰除了那卑微的童年记忆外,心中拥有的都是平和、宁静;而她自己,除了那些初入异境的惶恐和以往的旧伤外,还还未没有性命之忧。
虽然现代社会车祸丛生,人死快如闪电,并却没有像康熙这样握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如果那件事处理不好,她怕是要死定了。
在无尽的愁绪中,她突然发现自己已走过了澄心斋。正要折回来时,却听到有人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容易发呆!”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十四阿哥,不由心中一沉。
尚未开口说话,就又听他笑着说:“我站在澄心斋门口,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没想到你只顾着发呆,过家门而不入……”说完,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听他说自己“容易发呆”,铃兰轻笑:“这不是偶然,可能我还真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呢!”
铃兰的语调中带着一种真诚的调侃味道,让他忽然觉得,以前对她的认知似乎有些简单偏执了。
些许的震惊,犹如一刹那的淡淡芳菲。走进澄心斋她所在的后院时,他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些天想要问的事:“铃兰,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啊,该怎么回答他呢?她慢慢摇头:“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呢!”
他脸上一愣,“这……”
望着他,她却又想着,还是对他说实话吧。心下一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四爷,在入宫以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果然,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发现他的双眼睁的老大,像是被深深地震住了一般。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她心里的伤痛似乎也跟着深了一层。
在感觉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她又继续说道:“但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他为了救我而失去了性命……”
铃兰说着话,伸手抓了一条垂下的松树细枝,把自己身子的重心全部停靠在它上面。松针硬硬的,轻轻地扎着她的手心,像是在提醒她该说些什么。
她低了头,生怕自己的眼睛流出泪来,又被对面的那个人看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眼看他:“那件事之后,我没有一天不活在懊悔和愧疚之中。我整日就住在那里面,怎么也走不出来。尤其是见到你之后,更是如此……”
他一脸愕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铃兰凄然一笑,“因为你们长得很是相像。每次我看到你,就仿佛见到了他。多见你一刻,心里对他的愧疚就多一分……”
他似乎感受到了人